叶锦定了定神,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认真的看着叶锦,“我虽然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想的,但沈家做出这样的事简直是死路一条,话说回来,他们虽然不太理智,可朝廷的所作所为是否也太偏激了?”
裴景羿挑挑眉,“你这是何意?”
“他们可以对付谁沈家,沈家这些年自以为是惯了,但沈家人并不是都是废物,就算在朝廷中横行霸道,他们之中也有能干的人,也为朝廷解决了所有的事,皇上利用完他们之后就想着直接铲除,这么做谁不会心寒?”
沈婉约当着裴景羿的面,也敢说出这番控诉的话来。
她是真的替家族里一些人委屈。
叶锦原本还担心,看了看裴景羿想要说点什么,却发现他根本就没有生气,像是不在乎别人对朝廷的看法。
沈婉约闭了闭眼,一时情绪激动,“我就是想要告诉你,沈家可以对付,但满门抄斩或是连根拔除彻底驱逐出京城,对于我们沈家来说都太过残忍了。”
“我要的就是你这番话。叶锦突然笑了,还露出了格外放心的表情。
沈婉约愣了愣,“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能说出这番话,绝对不是为了卖惨,而是想要分析分析沈家为何会在这种时候动手,为什么明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还非要剑走偏风。
只是沈婉约没有想到,叶锦居然能够完全理解,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正当她不明所以的时候,叶锦轻轻开口了,“我知道有些事情不是靠一个人就能解决的,但如果你愿意帮忙的话,对于我们而言就是最好的事,如果你可以去江南的话,能不能帮忙劝说沈家迷途知返?他们现在已经魔怔了,一门心思的开始逼宫谋反,这样下去只会把沈家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她顿了顿,终于说出最终目的,“如果是为沈家着想,就赶紧想办法跟我回到京城去劝说沈家吧。”
“不行。”叶锦话音刚落,叶隽就站了起来,一副很不赞同的样子。
她没有想到叶隽会这么激动,还没来得及说话的时候,叶隽就直接反驳了,“”无论朝廷和沈家如何争斗,那都是朝廷和沈家的事情,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们现在已经已经埋名过上了自己的日子。”
沈婉约连忙拽了拽叶隽的衣袖,“你不要激动……”
“如果再贸然牵扯进这些事情当中,只会给我们自己带来麻烦,我希望姐姐能够理解,不要再让我们卷入这些争斗之中了,何况约儿还怀着孕,你们怎能让她做这些事?”
叶隽像是没看到沈婉约颇有些尴尬的表情,直接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听着他无比担心的话,叶锦沉默了。
她就知道叶隽是不愿意看到这种事情发生的,刚才若不是沈婉约表现的什么都不在意,让他们随便说什么的话,打死她也绝对不会提起此事。
正当叶锦沉默的时候,沈婉约就笑了,“就算我怀着神作,照样也可以回去,我已经快两个多月了,怀胎三月胎就会稳固。不会出什么事的,再说就算我回到京城劝说又如何?我始终是沈家的人,沈家绝对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我觉得你父亲很自私,他是为了一己私欲,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你要是跟他周旋,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我不允许你和孩子有一点受到伤害的可能。”
叶隽径直拒绝,说完便径直看向了旁边的叶锦,“姐姐,这些日子以来,我们没有麻烦过你,请你们也不要想着让约儿去做什么了,她做不到。”
他的态度十分笃定,仿佛没有商量的余地。
叶锦皱皱眉,和裴景羿对视一眼之后,就知道这件事情恐怕是不好解决的了。
他们两人还没来得及说话,沈婉约就径直起身道:“我和叶隽单独谈谈,你们先出去行吗?”
叶锦点点头,知道这件事情如果不是两个人一起商量清楚的话,其他人是不能够插手的,
她想想便直接跟着裴景羿起身离开了。
等他们离开,沈婉约才露出格外无奈的笑容,“我知道你不想让我受到任何伤害,但眼下这种情况已经很明显了,这是我们家的事情,是沈家的事,我如果不插手的话,你觉得这种时候还有谁能够叫醒沈家人,让他们明白跟朝廷作对不是好事吗?”
几句话问的叶隽无话可说。
他当然明白这些道理,可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让沈婉约孤身犯险。
这并不是靠着一个怀有身孕的女人就可以解决的,现如今沈家一意孤行,已经到了任何人都难以插手的地步。
正当他紧紧皱着眉,想要再说点什么的时候,沈婉约就接着道:“我问你,你是不是觉得咱们安稳的待在这个地方,就能够逃脱所有?你错了,就算我已经嫁给你,哪怕是冠夫姓,我也一辈子都是沈家生的人,皇上要是下令满门抄斩,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到时候我要是死了,你后悔也都会晚的。?
一番话听的叶隽彻底无话可说了。
他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如果真像沈婉约说的那样,一旦朝廷下令,他们确实无论如何都不能逃脱。
叶隽紧紧皱着眉,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的时候,沈燕云就轻轻覆上他的手。
“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去,我到京城的目的只是力所能及劝说沈家,但能不能劝说开还是一回事,只是说几句话就走,难道你还怕我被沈家人杀了吗?”
一句话听到叶隽终于放下了些许的担忧。
他抬头认真道:“既然你要回去,那我就跟你一起,我不可能留在这里的,我会不放心。
“好,那就一起回去。”
一炷香的功夫,两人都没有从屋里出来。
叶锦焦躁的紧紧蹙眉,心情也十分复杂。
一边是弟弟拼命想要保护的妻子和孩子,一边是不得不对付的沈家,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平衡,也不知道怎么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