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这是奴婢从正院拿来的，翠果鬼鬼祟祟将之丢掉，看起来就不对劲。”
水月献宝似的，将药包放到了桌上。
看到这平平无奇的东西，沈莲落嫌弃撇嘴，打开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不由愣了愣，“这味道好像鹤顶红。”
“奴婢让大夫过来瞅瞅。”
水月极有眼色，看出她在好奇，便将大夫请来一探究竟。
大夫辨认片刻，继而忌惮摆手，“这是京城有名的毒药，名为化冰，若是人吃了不到半个月就会悄无声息的死掉。”
闻言，沈莲落震惊起身，“叶锦好大的胆子！她想用毒药毒死谁？”
“奴婢也不知，但翠果将这药包丢掉，就说明她们已经不打算动手了。”
水月打量着她气急的样子，忍不住猜测：“上回您冤枉王妃，她不会是怀恨在心打算对您动手，又因为没那个胆子才罢休的吧？”
沈莲落脸色铁青，迟迟没有开口。
因为她明白，事情十有八九就是这样。
整个王府能让叶锦恨到下毒手的人，也就只有她了。
思及此，沈莲落缓缓拿起药包，一个大胆的想法渐渐成形。
夜色渐渐暗了，王府各处灯笼也跟着灭了，整座宅邸被笼罩在一片祥和宁静之中。
就在所有人昏昏欲睡的时候，一声尖叫划破天际。
“快来人呐！侧妃晕过去了！”
惊呼声很快惊动了众人，叶锦睡得昏昏沉沉，就被翠果急急摇醒了。
她眯着眼看到眼前人，不耐转身，“大晚上的别闹，让我好好睡一觉……”
翠果急得不轻，“别睡了，侧妃出事了！您是府里的王妃，不能不去照看。”
叶锦揉了揉眼，打起精神坐起来，“谁出事了？”
“侧妃口吐鲜血，现下还不知是何情形，咱们真得去看看……”
翠果话还没说完，叶锦顿时惊得清醒过来，急急披上衣裳就往外跑。
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口吐鲜血，沈莲落这个症状怕是失去孩子之后没养好身体。
要真是出了点什么好歹，恐怕裴景羿又要迁怒她。
叶锦越想越心惊，快步跑到偏院时，裴景羿和大夫都已经到了。
“侧妃如何？”裴景羿背着手，眉头紧皱。
大夫把脉之后，沉吟道：“侧妃已经中毒，幸亏吃下的毒药不多，否则现下可就不是口吐鲜血那么简单了。”
裴景羿看向塌边虚弱无力，脸色苍白的沈莲落，“怎么会中毒？”
“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日侧妃什么也没吃，喝了一碗鸡肉粥便倒下了。”水月神色凝重，满脸的想不通。
叶锦倒是在角落里松了口气。
原来是中毒，那就跟她没关系了，要是因为没了孩子身体虚弱，不知道要怎么赖在她头上呢。
她念头刚落，水月便抬头认真道：“不过……奴婢去做鸡肉粥的时候，和翠果碰了次面，她说后花园有腌肉的茴香，让奴婢去摘了做鸡肉粥，也不知是不是这其中出了差错。”
叶锦惊讶抬眸。
这也能跟正院扯上关系？
翠果立刻上前解释：“大家都知道用茴香可以腌肉，我只是随意提议两句，侧妃中毒跟我有何关系？哪怕我让你去摘茴香，也不至于费尽心思在茴香上下毒。”
“那就不一定了，你被侧妃打的休养许久，说不定就是怀恨在心，所以才在茴香上涂抹毒药。”水月翻了个白眼，指证的话张口就来。
翠果气得攥紧拳头，“我绝不会不经过王妃允许，就贸然做这样害人害己的事，既然你说茴香有毒，现场肯定会留下痕迹，不妨让人去看看。”
“好啊！去就去！”
水月转身看向裴景羿，询问他的意见。
看着她笃定的样子，叶锦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不会是沈莲落故意安排的陷阱吧？
但伤害自己来设陷阱，代价是不是太大了点……
裴景羿不动声色地摆摆手，“来人，去查。”
里屋静默下来，沈莲落大口喘着气，似是下一刻就没命了，“王爷……到底是谁，处心积虑害妾身？”
叶锦听得紧紧蹙眉。
不过多时，大夫捧着一把茴香回来，郑重道：“茴香上涂抹了毒药，应当是名为化冰的毒。”
闻言，叶锦猛地看向翠果，在看到她同样震惊的神色时，瞬间反应过来这件事跟她无关。
翠果就算怨恨沈莲落，在不确定会不会给她添麻烦的时候，应当都不会贸然行动。
只是事情怎么会这么巧？偏偏是同样的毒药。
叶锦悄悄退到翠果身边，轻声问：“毒药我不是让你扔了吗？你扔哪里了？”
“王妃手里果然有这种毒药！”
水月耳尖听到她的话，顿时嗤笑一声，“看来王妃这是不打自招了。”
“不是这样的！”
翠果慌了，连忙跪在裴景羿面前，“我们手里确实有化冰，但王妃今日已经让奴婢扔了，奴婢也不知怎会这么巧，侧妃会突然中了这样的毒，还请王爷明察。”
话落，沈莲落挣扎着坐起来，“府里没人会准备这样的东西，翠果承认她手里有毒，又提醒水月取茴香做鸡肉粥，不得不让人怀疑。”
听着她们两边争论的话，裴景羿始终皱眉，似是在衡量谁的话更可信。
叶锦思绪飞转，突然想到裴沉渊说过的话，“据我所知，一旦人吃了化冰，只会在半个月之后突然暴毙，侧妃这样的症状不像是中了化冰之毒。”
沈莲落眼神微闪，当即反驳：“你没听大夫说吗？我只是中了少量的毒，不至于会没命，口吐鲜血还不能证明这化冰的威力吗？”
在她的质问下，叶锦用眼神示意大夫出来解释。
她不懂医术，只能从细枝末节尽力抠到漏洞。
但不管如何，她都相信翠果没有做这样的事。
大夫拱拱手，恭敬道：“禀王爷，误食少量化冰确实不至于没命，具体是什么症状也因人而异，小人觉着侧妃口吐鲜血，已经算是中了剧毒的征兆。”
言外之意，就是化冰才能让人口吐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