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绿色光影飘到引魂路上后,令人心烦意乱的哀嚎声终于消失了。
院中站着的几只鬼影再一次化成了绿色的火苗,跟随着绿色光影顺着引魂路缓缓飘去,眨眼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就在此时,被爷爷抛在空中的符箓“噗”的一声燃烧了起来,当符箓燃烧殆尽的时候,小院中的鬼气也彻底消失不见。
当这一切都结束之后,爷爷踉踉跄跄地回到了里屋。
就在我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时候,爷爷从里屋走了出来,递给我一件衣服;
“宇娃子,赶紧把这件衣服换上。”
我下意识地从爷爷手中接过衣服,当我看向衣服时心中不由得一惊。
只见衣服上赫然写着一个大大的“寿”字。
这竟然是给死人穿的寿衣!
爷爷竟然让我一个大活人穿寿衣?
“爷爷,我……”
我哭丧着一张脸,眼泪汪汪地看着爷爷。
爷爷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地样子对我大骂道;
“你个狗日的,让你穿你就穿,哪儿那么多废话?胆子怎么这么小?”
站在一旁的梁老汉有些看不下去了,连忙上前对着爷爷指责道;
“老哥,你这是干啥?”
爷爷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
“大兄弟,我肯定是躲不过去了,要想保住宇娃子的命,我只能这么做。”
梁老汉摇了摇头,红着眼圈哽咽着说道;
“这叫什么事?这年头好人咋就不能长命呢?”
看着两个老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虽然心里有一万个不乐意,但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将手里的寿衣穿在了身上。
寿衣不大不小,穿在我身上刚好合适,想来这是爷爷提前为我准备好的。
当我穿上寿衣后,爷爷又从柜子里拿出了一盏白皮灯笼,灯笼上写着一个“奠”字。
爷爷对着灯笼用手一指,只听“轰”的一声,灯笼内的油灯被爷爷给点燃了。
“提着这个灯笼跟我走。”
爷爷的话不容我有一丝反驳,他将手里的灯笼硬塞到我的手里,便头也不回地向着外面走去。
爷爷的举动让我感到有些好奇,我不明白爷爷为什么要这么做,又是穿寿衣,又是提灯笼的。我忍不住开口问道;
“爷爷,我,我们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
爷爷说着便抬腿向外走。
“老哥,我也跟你们一起去。”
梁老汉上前对着爷爷说道。
爷爷摇了摇头;“大兄弟,这份恩情老哥我记住了,但你真没必要为了我们搭上你自己的命。”
梁老汉不听劝,不管爷爷怎么劝就是执意要跟着。
无奈之下爷爷趁梁老汉不备,对着梁老汉的胸口就贴了一张定身符。
梁老汉的身子顿时僵硬在原地一动不动。
“老梁,这辈子能认识你这么一个过命的兄弟,我张仲龙值了,若是有下辈子咱哥俩做亲兄弟。”
爷爷眼圈含着眼泪对着梁老汉说道。
而梁老汉的脸颊上也有两行眼泪流下。
我走到梁老汉的跟前,“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头。
“梁爷爷,谢谢您,我若不死,定会给您养老送终!”
梁老汉僵硬在原地,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不舍。
我站起身子,依依不舍地看了看被定在原地的梁老汉,随后头也不回地跟在爷爷身后。
凌晨3点的小山村已经进入了梦乡,没有了往日的鸡鸣狗吠和家长里短的喧嚣,整个村子安静地让人透不过气。皎洁的月光洒满了小山村的每个角落,同时也照亮了我们脚下的山间小路。
好在现在村子里现在没人,若是被别人看到我现在的装扮八成会被活活吓死。
爷爷用手捂着胸口步履蹒跚地走在前面,一路上不停地咳嗽着,而我手提灯笼紧紧跟在爷爷的身后。
爷爷没有走向村口,而是带着我朝着乱葬岗的方向走去。
我不明白爷爷要干什么,也不敢多问,即便问了他也不会告诉我,只能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后。
然而就在我们刚走出村子的时候,前方不远处突然出现了一片浓郁地黑雾,透过黑雾能够隐约看到几个模糊的人影。
爷爷停下脚步,一脸警惕地盯着面前的黑雾,悄悄地从身后抽出了铜钱剑。
“张仲龙!”
黑雾中传出一个尖锐而又沙哑的声音,听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你是谁?”
爷爷紧盯着黑雾,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几年不见,怎么?不认识我了?”
说着,只见黑雾中飘出了一个白色的鬼影。
对方身穿白色丧服,头上戴着一个高高的白色长帽,右手拿着一根哭丧棒,左手拉着一条黑色的铁链缓缓地飘到了爷爷跟前。
爷爷见状赶紧收起手里的铜钱剑,双手抱拳一脸的恭敬之色;
“在下见过冀州幽冥府白无常大人。”
他就是传说中的白无常!地府的勾魂鬼差!
白无常满意的点了点头,使劲拉了拉左手中的黑色铁链。
只听“哗啦啦”的一声响,黑雾中缓缓飘出了三个魂魄。
当那三个魂魄飘到我们面前的时候,我终于看清了他们的长相。
他们竟然就是这几天村子里死的那几个人的魂魄。
刘永贵,刘翠还有刘大良。
他们三个表情木讷,就好像木偶一样。手上绑着一根大铁链子,而铁链的另一端紧紧攥在白无常的手里。
“白无常大人,在下前几天封印了刘大金父女的魂魄,我这就给大人放出来。”
说着,爷爷就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拿出了一个葫芦,葫芦口上还贴着一张黄色的符箓。
我认出了爷爷手中的葫芦,正是那天收服刘大金父女魂魄的那个葫芦。八壹中文網
爷爷将葫芦口的符箓扯开,一股黑色的鬼气从葫芦口冒出。
须臾,黑色的鬼气便化成了刘大金和刘英的魂魄。
当刘大金父女的魂魄刚出现的时候,白无常随手一挥,一条黑色的铁链就从他的袖子里飞了出来,将刘大金父女的魂魄捆了个结结实实。
白无常相当满意,对着爷爷点了点头。
“嗯,多谢了。你身后的这个小家伙是谁?”
白无常看着我,一脸疑惑地问着爷爷。
爷爷赶紧将我拉在身后,恭敬地对白无常回道;
“这是我孙儿,小孩子不懂规矩,大人不必跟他一般见识。”
白无常没有理会爷爷,而是直勾勾地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