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公主殿下铁了心要做的事，任凭是谁都拦不住。冯素贞自是百般温柔，容让天香缠闹了好一会儿，直到她出了气顺了心才罢休。
“公主一路长途跋涉，不如…先盥洗更衣，早些歇息吧。”
两人贴得极近，冯素贞捧着天香扎手的小脸儿，在喘息的间隙轻柔地劝慰。说话间，被吻得支离破碎的气息，自她唇齿间迎面扑来，天香蓦地呼吸一窒，心跳骤然加快。
她红着脸垂眸，乖顺地点点头，“嗯。”
冯素贞得她允准，好不容易舒一口气，双手摘下天香的头盔，拧干手巾为她一点一点洗去脸上厚重的伪装。
天香清丽的容颜逐渐显露，原本凝脂般的肌肤被捂得发红，冯素贞心疼得眉心微蹙，手上力度更柔了几分。
“难受吗？”
在她温柔如水的眸光下，天香勾起唇角，享受得闭上双眼，“还好，就是有时候会痒，却又不好挠。”
天香脱离军队保护擅自回来，还受了好些罪，细思之下冯素贞一阵后怕，她绝不能容忍以后再发生同样的事。
“李将军任由公主涉险，且未及时通报此事，待他回来，我定要军法治他的罪了。”
天香急忙瞪圆眼睛，“千万别，这是本宫的旨意，他又不敢违背。再说我答应过他，要是你治了他的罪，也要同样治你的罪，你可不能让本宫失信于人。”
说着，天香牵着她的衣角，撒娇似地摇了一摇。
冯素贞左手指腹在她面颊轻抚，右手为她擦去鬓角残留的胡茬，无奈摇头叹道，“……真拿你没办法。”
天香甜甜一笑，“谁让本宫想你呢，所以，还是得怪你。”
她满腔赤诚，热烈得如同灼人的火焰，烫得冯素贞心悸不已，她眼圈微红，低喃道，“我也想公主。”
“本宫知道，”天香含笑垂首，指尖抵在她心口，缓缓地画了个圆，“那首曲子，很好听……”若非急着想见她，无论如何是该听完的。
心房被她轻触，已是酥了半边，冯素贞眼底泄出情动的痕迹，她慌忙低下头，开始为天香卸甲。
剥下坚硬的甲胄就露出沁着汗渍的军服，白色的痕迹在黑色的衣袍上分外醒目。这一路，天香星夜兼程，就是为了早一些见到那个日夜惦念之人。
人非草木，冯素贞怎会体悟不到天香的情深似海，她眼角含泪，柔肠百转道，“公主金枝玉叶，却夜不卸甲，奔波辛劳至此，教绍民于心何安。”
天香不愿见她自责心伤，索性一扬脸儿，理直气壮反语道，“哼，就是要让你心不安，以后，你必须对本宫万般宠爱，才能过得心安理得。”
冯素贞不禁哑然失笑，却郑重其事地浅浅地行个礼，诺道，“如公主所愿。”
为天香找出干净的亵衣，冯素贞开始为她擦拭身体。
“军中一切从简，请公主见谅。”
冯素贞声音发颤，她手里捏着的，仿佛不是一帕湿巾，而是一块炭火，直烫的她指尖掌心发疼。
“嗯……”
天香耳根烧得灼人，她将亵衣抱在怀里遮掩春色，却不料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情态，反而愈发撩拨人心。
大明最明媚骄人公主殿下，此时双臂在身前交叠，紧紧攥着一片单薄的亵衣，在心上人的注视下，瑟缩成小小的一团。
那难得一见的、楚楚动人的神情，狠狠撞在冯素贞的心窝里，怜爱之意猝不及防地溢满心田。
她一时失神僵在原处，动作明显缓了几分，成功引起了天香的注意。
“怎么？……”
刚一抬头，正对上冯素贞墨色的深邃眼眸，天香被她脉脉眸光一烫，立刻羞涩地低垂了长睫。
从那映着烛火的眼眸中，天香能看到一个小小的剪影，她知道自己在她眼中是怎样一种衣不蔽体的模样。
带着热意的目光依旧在流连忘返。
“你！”
天香想斥她登徒子，可话到嘴边又觉不妥，一贯清冷自持的冯素贞，能肆无忌惮展露出对她的欲念，不恰是她一直求而不得的么。
听出天香已有些许恼意，冯素贞方如梦初醒，因唐突了公主，她对自己的孟浪之举颇感懊恼。
持湿巾自天香颀长的脖颈，经过冰肌玉骨的双肩，逐渐向下轻拭。尚未至心口处，冯素贞手上一顿，侧步绕到了天香身后，沿着她收束的优美腰线徐徐而下。
胆小鬼！天香咬唇轻怒。
“公主感到冷吗？”
冯素贞莹白手指扶着天香一侧纤腰，能察觉到她在微微颤抖。
她自是不知，天香不单被那样轻柔地擦拭抚弄得情火骤起，也被她慢条斯理避重就轻的态度气得怒火中烧。
听她问得牛头不对马嘴，天香双颊通红，猛然转身面对了她，劈手夺过她拿着的湿巾，“本宫自己来！”
“好。”
冯素贞暗暗松了一口气，她揽着天香细腰，将其引至榻前，天香心思刚有些活动，便听到她令人气恼的柔声细语。
“我为公主松去绑腿。”
天香被轻轻一按坐在榻上，只见冯素贞单膝触地，将她小腿架在自己支起的膝上，仔细为她解除绑腿和鞋袜。
天香的一双玲珑的小脚丫已有些许浮肿，冯素贞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她不仅仔细为天香洗净双足，还遵循中医原理为她点穴化瘀。
天香早穿好了亵衣，看到自己踩得她膝头濡湿，而冯素贞仍浑然不觉，她不禁对此怒从心起。
“本宫不要你如此服侍！”
冯素贞一怔，“臣…甘之如饴。”
“本宫想要的……”天香不仅恼怒，甚至有些委屈，她将湿巾用力掷进冯素贞怀里，“本宫、想要的是你！你就不能……”
每一次的欢愉，都源自天香，或是一个吻，或是一句话，冯素贞虽然会很体贴的照顾到天香的感受，却甚少主动开启一段摄人心魂的美妙旅程。
“难道你都不想……”天香的委屈必须要有个清楚的交待，可她骄傲的自尊又不允许她表达全部，“不想要……”
冯素贞自然是听懂了的，名不正则言不顺，她心中始终存在着一个结，可所有原则都将为天香让道。
低垂的长睫掩饰着无法言喻的情绪，冯素贞捧起怀里的一只玉足，在足踝处印下虔诚的一吻。
“殿下准备好了吗？”
冯素贞的温柔足以包容所有的锋锐，她低头轻轻的吻正式拉开夜的帷幕，也轻易地平复了天香的怒火。
可她又问了一个极难回答的问题，若天香答“准备好了”，显得她似乎时刻准备着，甚至急切到迫不及待；若答“未准备好”，谁知道冯素贞会不会转头就去做其他别的什么事。
天香沉默片刻，心累反问道，“那有什么好准备的？”
“准备好…臣对公主僭越。”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冯素贞的脸颊泛起淡淡的霞色，“准备好…臣届时不尊懿旨。”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天香的耳根红透了，她现在只盼着冯素贞赶紧闭嘴，能动手就别啰嗦。
“那…请公主忍耐一下。”冯素贞终于挥手熄灭了烛火。
“嗯……”
初始之时，她的吻淡淡的浅浅的，天香并未意识到，冯素贞为何会特意叮嘱她要忍耐。
天幕低垂，星辰暗淡，罡风凛冽。高原的气候反复无常，军帐被吹得弯下脊梁，雨气在云端反复酝酿。
“冯……”
冯素贞齿间松开她娇嫩的肌肤，喑哑问道，“公主…该唤我什么……”
“……驸…马……”天香失神地低喃，那是世上唯一有权利与公主肌肤之亲的人。
听到天香如此轻唤，遥远得仿佛隔了几个世纪之久，冯素贞宛然一笑，她自然亦须尽到为“夫”之责。
“不成！那处……”天香羞赧惊呼。
冯素贞事先早已言明，她全然无视了公主微弱的反对。天香喘息着探身想要抱住她，却只能徒劳地扣紧她抚在自己腰侧的手指。
天空中雨滴飘落，自小而大，不一时便渐成倾盆之势，军帐之外水花飞溅的声音，尚不足以掩盖其内婉转妩媚的娇羞吟哦。
冯素贞站起身来，将天香拥入怀中，堵上了她因无力忍耐而娇吟不息的唇。
许久之后，夜雨仍未有停歇之意，只是渐渐柔和下来。
“你…怎么可以……那样对我？”天香气息微乱地依偎在她怀里，眉眼含羞带怯，眸中泛着一线温润的水光。
冯素贞附在她耳畔轻笑着软语，气息不经意间撩起天香一身酥麻，“书中自有颜如玉，我也有很多种方式取悦公主。”
天香觉得这句话很熟悉，忽然想起是自己曾经说过的，她羞恼地锤了一下冯素贞的肩头，轻嗔薄怒道，“本宫的驸马怎么会是这么个小心眼，不仅记仇，还找机会报复。”
“公主此时后悔已是来不及了。”冯素贞撑着下巴笑得心满意足，“我已拟好了呈给皇帝的表奏，公主要不要过目。”
“本宫没力气了，明天再说。”天香闭上眼睛，呼吸渐沉，似乎快要沉入梦乡。
知道她长途跋涉必是疲累不堪，冯素贞在她眉心印下轻吻，“好梦。”
话音未落，天香在她腰侧的双手一紧，骤然拿住她背心大穴，趁她周身麻痹之际，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公主，你干什么？！”冯素贞瞪着一双美丽无辜的眼睛惊问。
“你说，本宫干什么？”天香得意地扬眉，笑得意味深长，表奏什么的明天有的是时间看，现在嘛，“当然是干……唔！”
冯素贞仰身缠吻上她的唇，“公主，非礼勿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