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拉是诚心归服楚羽凰的，不必楚羽凰安排，她已经吩咐旧部更改容貌，学庄子里的其他佃农戴上头巾，半点异域相貌不存。
等楚羽凰去庄子时，若不仔细瞧，竟要以为庄子里都是本国人。
“拜见公主殿下。”
所有佃农齐齐向楚羽凰行跪拜礼。
楚羽凰抬手，“起来吧。”
她递给赫拉一个眼神，赫拉心领神会，紧跟在她身后。
楚羽凰从佃农跟前走过，每到赫拉的旧部，赫拉便会压低声音介绍旧部的姓名。
一轮下来，楚羽凰记了九成。
乱世出英雄，苦难见真情。
在亡国后，仍忠心耿耿跟着赫拉的西域将士都是视死如归的人，来日也能成为她手上的铁腕军队。
见过赫拉的旧部，楚羽凰带赫拉进入安排好的房间，由蒋琛亲自守门。
楚羽凰端坐在茶桌的主座上，瞧了一眼垂首站在门旁的赫拉，指了指她对面的空座。
“坐下。”
“谢公主殿下。”
等赫拉坐下，楚羽凰从怀中拿出一本泛黄的书，上面写着西域奇毒四字。
昨日从赫拉那里收缴东西后，她先让人清点了书册，今早才拿到这本书。
想着今日来庄子，便揣在身上。
“这上面的你都会？”楚羽凰晃动手中的书。
制毒学医，无师自通都是危险的。
楚羽凰还记得昨日赫拉亲口所说，她的国家连国民都擅长制毒，在她能自己制毒之前，需要一个领进门的师父。
“回公主殿下，奴婢自小熟读此书，只要公主需要，奴婢都可以亲自炼制，献给公主。”
“那倒不必，你指点本宫一二足矣。”
楚羽凰慢悠悠开口，纤纤玉手翻动书籍。
忽然，她的目光直直地停留在一页上，第一行清楚地写着：中此毒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服解药，终生真言。
会有这么神奇的效果？
她指着那行字，将书反过来给赫拉看。
“书上记载当真？”
赫拉飞快地扫了一眼，“回公主殿下，此毒名为吐真言，特有的几味药撞在一起，毒素直入大脑，若说谎话，生不如死。想要免除痛苦，只能实话实说。”
“本宫且问你，这吐真言是你们西域独有吗？有没有流传到外？”楚羽凰想起一桩旧事，追问道。
赫拉皱着眉想了片刻，摇头。
“这本书记载的配方只有奴婢的父亲一族拥有，在父亲过身后，便由奴婢保管。奴婢保证，奴婢只把这本书给了公主，旁人手里绝无第二本。”
话音落，楚羽凰却没有反应，眼睛仍看着书上的字。
思索再三，赫拉开口，“殿下是见过吐真言吗？”
公主殿下会那么问，她想来想去，只有这一种可能。
楚羽凰答非所问，“本宫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是。”赫拉不敢多嘴，应声离开。
楚羽凰独坐，守着书出神。
早些年大理寺曾以收购真言丹为由，支取了许多钱财，至于效果，他们倒是解决了几个多年未破获的案子，在父皇那里交出了漂亮的结果。
她原是不相信世上真有让人吐真言的东西，都道酒后吐真言，可也有人装醉酒，更何况区区一粒丹药，弄虚作假的空子更大。
大理寺掌案件审理，应当是最公正明理，却下场破坏纲法。
楚羽凰用指腹摩挲纸张，或许这本书能给她一个契机。
时间转瞬到了太后寿辰，楚羽凰起了大早，梳妆打扮后，携蒋琛一同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