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家。“晨晨,来,到奶奶这边。”
陆佩兰将失而复得的宝贝小孙孙抱在怀里,仔仔细细地这看看那瞅瞅,确定没有任何伤口后才彻底放了心。她含泪抱紧了小孙孙:“晨晨,对不起。”
都是因为她驭下不严,这才导致纪家三番两次出现黑心烂肺的保姆。明明上回偷画事件发生之后,纪家已经进行了一次大清洗了的。“奶奶,是晨晨应该说对不起。”
晨晨小手手拍了拍自家奶奶的脊背,“晨晨让奶奶担心了。”
晨晨这么乖巧懂事,陆佩兰心里更不是滋味了。“晨晨。”
这孩子从小就流落在外,才刚回来就差点被秦宴恶意丢弃。如果小晨晨今天有什么三长两短怎么办?秦宴很可能就是“夜色”的老板,他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挖眼睛、剪舌头、砍手、剁脚、割肾……丢到山区里算好的了,秦宴那个魔鬼指不定会将晨晨扔在路边乞讨。早就知道秦宴不是什么好东西了。都是那个孽种和他妈,害得家里鸡犬不宁,而罪魁祸首就是纪佑辉!要是他能管住下半身,根本就不会有这么多事。居然还弄出个私生子来,这么多年一直养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时时刻刻提醒当年的龌龊事情。那个该死的孽种还想伤害她的子孙!想到这,陆佩兰霍地站起来,手指着一旁的纪佑辉的鼻子:“纪佑辉,你看看你养的好儿子!”
“要不是灼灼及时发现,晨晨还不知道会被送到哪里去!”
对于秦宴将晨晨带走的事,纪佑辉也很诧异。他其实是不太相信秦宴会做出将晨晨丢弃的事情的。实在是秦宴以往伪装得太好了。在纪佑辉面前,他永远都是被欺压的小可怜。就是因为对秦宴尚有一丝怜悯之心,才会给钱、分房、分车,还为秦宴安排了工作。纪佑辉对秦宴一直都是有父爱的。要不然当初秦宴一出生就会被丢到孤儿院了。若不是秦宴妈妈当初险些害死了陆佩兰,秦宴的日子会比现在好过很多。见妻子情绪失控,纪佑辉劝道:“佩兰,你冷静一点,我们先把事情调查……”陆佩兰直接打断他:“我冷静不了!”
反正就是秦宴干的!事实就摆在眼前,他偷偷带走了晨晨,还对晨晨说想要将他丢掉。不管是不是真的要丢掉,秦宴都伤害了晨晨!而且,陆佩兰相信秦宴是真的想对晨晨下手。“纪佑辉,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
陆佩兰语气凛若冰霜,“秦宴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胆敢伤害晨晨,我不会放过他的。”
以前看那孽种是小孩子,不屑于出手对付他。换作其他人,秦宴早就无声无息地夭折,或者被养废了。哪里像现在这样可以自由自在地住豪宅、开豪车?随即,她想到秦宴是自家儿子坚持邀请的。陆佩兰转头看向自家儿子,在纪之恒面前向来慈爱的她难得直呼其名:“纪之恒,你现在还觉得秦宴那个畜生是你的好弟弟吗?”
“你把别人当弟弟,他却想要你儿子的命!”
“妈,我……”实际上,秦宴今天所做的事给了纪之恒不小的打击。直到今天,他才相信……他所谓的弟弟不简单。他一直觉得“稚子无辜”,觉得秦宴和他一样都是受害者,他见不得秦宴被捉弄被羞辱。扪心自问,他对秦宴不说掏心掏肺,至少也是仁至义尽。秦宴居然是恨他的吗?“你得庆幸你的儿子没有什么闪失。”
陆佩兰也明白这件事对纪之恒的刺激不小。她当真是恨不能让纪之恒立刻看清楚秦宴那个孽种的嘴脸,免得一片好心反被利用。但愿他这次能够吸取教训。“纪之恒,到底是同父异母的弟弟重要,还是妈妈妻儿重要,你自己做选择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陆佩兰没有再继续逼迫纪之恒,起身离开去跟进调查进度。“佩兰,你听我说。”
纪佑辉追着妻子而去。客厅里沉寂了下来,佣人们连大气都不敢出。完了完了,又有一场大清洗了。好不容易留下/进来的人都默默咬手帕哭泣。都怪那个姓邓的黑心保姆!就在这时,一只柔荑搭在纪之恒的肩上。纪之恒侧眸看到了妻子溢满关切的眼眸,他愧疚不已:“对不起,小落。”
不管怎么样,都是他不对。是他没能保护好晨晨,明知道“夜色”正在疯狂反扑报复,就不该心存侥幸的。“我会安排几个信得过的保镖二十四小时保护你和晨晨。”
唉,难道秦宴真的是夜老板吗?“之恒。”
云落面露不忍。她早在林灼灼那得知秦宴是大反派,对那个人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好印象。纪之恒不同,他和秦宴是以亲兄弟的身份一起长大的。他们有着十多年的兄弟情。叫他如何接受自己的弟弟想要他和孩子的命?“秦宴那个人不简单,你不要太相信他了。”
纪之恒将大手搭在妻子的柔荑上,出神地凝视着云落的眉眼。是啊,他不应该再自欺欺人了。逃避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他应该找出真相。哪怕那个真相是血淋淋的。他不能再让父母妻儿身处险境。俯下身,纪之恒抱起了自家儿子:“晨晨,走,跟爸爸到书房去。”
自家崽崽白日刚受到惊吓,云落并不放心让他离开视线,索性跟了上去。吱——砰——房门被反锁。这里没有外人,隔音效果也不错,不用担心会被内应偷听。“晨晨,告诉爸爸邓阿姨带走你后都遇到了什么。”
晨晨明白自家爸爸是在担心他,乖乖地说起了在婚礼上他们分开之后发生的事:“晨晨在沙发那边吃糕点,邓阿姨过来跟晨晨说……”纪之恒认真地听自家儿子讲述当时的场景。幸好他的孩子比较早慧,记忆力也不错,可以还算完整地表达出来。“叔叔脸上戴着面具,但是晨晨一下子就认出叔叔了,他……”纪之恒:“?”
等等!面具!“晨晨,当时秦宴叔叔脸上戴着的是什么样的面具?”
晨晨认真想了想:“是一副银色的面具哦。”
纪之恒哆嗦着手从抽屉里掏出一份文件,拿出里面的一张纸,纸上赫然画着一副面具。那是田大师画的。之前不是查出肖阿姨的儿子被引诱在“夜色”欠下巨额赌债吗?顺着这一条线索调查,纪家发现那幅赝品正是夜老板威胁田大师画的。很明显,夜老板想要纪之恒的命。纪家查不出夜老板真正的身份信息,田大师也不知道,好在田大师还记得夜老板的外形。除了外形外,纪之恒还特意让田大师把面具单独画了下来。那几乎是夜老板身份的象征。“就是这个面具!”
晨晨兴奋地伸手指了指画上的面具,“爸爸,你是怎么知道的呀?”
纪之恒声音微颤:“确定吗?”
“确定呀。”
晨晨用力点了点头,“晨晨记得可清楚了呢。”
纪之恒心沉了又沉。原来一直在暗中针对他的居然是秦宴吗?他还傻乎乎地以为秦宴真的把他当成大哥。秦宴是有多恨他啊?“爸爸。”
晨晨还有点搞不清状况,不明白为什么刚刚奶奶会那么生秦宴叔叔的气。秦宴叔叔偷偷把他带走让奶奶担心了,要在那么多人面前用力地打耳光吗?叔叔都吐血了……叔叔送的棒棒糖也被丢掉用脚踩,叔叔会很伤心的吧?还是说那不是游戏,秦宴叔叔真的想丢掉晨晨?但是……“晨晨哭鼻子的时候,叔叔也跟着哭了哦。”
“爸爸,晨晨觉得叔叔不是很坏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