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灼灼正忙着投喂自家铲屎官,压根就不晓得阴影里角落边边的秦宴都快扭曲变形了。戴绿帽?呵呵。若是知道秦宴内心所想,林灼灼怕是要笑死。整个会场里,大概就只有秦宴高兴不起来吧。老寿星陆老爷子坐在位置上,全程笑呵呵地跟前来祝寿的宾客们唠嗑。当然!陆老爷子可没忘了暗戳戳炫耀一把。“这是我们家灼灼画的,大家看看怎么样?”
每当有人过来,陆老爷子便将林灼灼的祝寿图给人家瞅瞅。嘿嘿,不错吧?孙媳妇画得可好了。他们可没有这么有才华的孙媳妇呢。宾客们并非人人都懂美术,不过,就是再外行也看得出来这副祝寿图画得很好哇。反正就是打死他们也画不出来的啦。总之,不管懂还是不懂,一顿猛夸就对了:“这画画得太好了!”
“是啊!太精美绝伦了!太惊艳了!”
“当真是巧夺天工啊!陆夫人将来一定会成为世界级大师啊!”
“这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有感觉的画了。”
“是啊,画风看着就很舒服。要不怎么说绘画能陶冶人的情操呢?”
“陆夫人当真是天才啊!”
哎呀,说好话又不用小钱钱,说得夸张些又有什么关系呢?陆老爷子自然知道他们只是在恭维。无所谓,至少他可以显摆不是吗?他们想凡尔赛都没得条件。听他们夸自家孙媳,他心里也高兴。宾客们都是社会名流或者商界精英,自然有一些是懂行的。他们见到林灼灼的画时,纷纷瞳孔巨震。哦,天呐!这特么真的是林灼灼画的?记得她特么才毕业一年吧?人家大师都未必画得出来好吧。这也太特么逆天了!这特么要是再过几年……那得画成什么样哇!这特么简直是老天爷在喂饭吃啊!那些懂行的宾客们视线就跟黏在画上似的,越看越心惊。这叫什么?这就叫做心灵的震颤!好像整个人被吸到画中,回归现实之后,心情都平静了许多。好的画是有灵性的。它能够感染观众,从而使人们获得精神享受和审美愉悦,可安神平心,疗愈心灵。震惊到难以复加的包括秦宴在内。纪家开的是拍卖行,名下有画廊,秦宴必然是要暗戳戳学学美术鉴赏的啦。这……这……之前见过林灼灼的画,顶多比同龄人强一点,根本就不是现在这个水平!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居然有这么大的长进,太可怕了!难不成她之前在故意藏拙?秦宴不禁有些心慌。再次看向林灼灼,他终于意识到眼前的女人跟记忆里有很大出入。自卑内向、懦弱不堪,这些固有标签全都没了。她落落大方地站在那儿,听着众人的赞扬,脸颊微微泛红,却没有畏畏缩缩、惶恐不安之色。如果说她之前是在伪装,那么她对他的“爱”呢?曾经以为她对他“一往情深、痴心不改”,他可以将她肆意玩弄于股掌之间……若是压根就没喜欢过他,或者说不再喜欢他了,那他还怎么利用那愚蠢的“爱”复仇?他本来还在想她这回真能沉得住气,能坚持十多天不主动道歉。她卑微地爱着他好几年了,久到他都习惯了。他以为……不会变的。“阿深,我去一下洗手间。”
林灼灼完全没注意秦宴的表情变化,或者说险些忘了他的存在。没得办法,秦宴存在感太低了。就那么默不作声地躲在阴暗角落里,谁会一直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呢?刚好有人拉着陆时深谈事情,他琢磨着自家媳妇只是去洗手间而已,没什么打紧,便没跟过去。“嗯,去吧。”
他叮嘱道:“早些回来。”
“好。”
林灼灼松开挽着陆时深的手,转身朝洗手间走去。秦宴的目光锁定在林灼灼身上,第一时间发现这一难得的机会。特么的,都过去多久了?总算逮着她独处了!跟那个姓陆的全程腻腻歪歪地黏在一起,仿佛她曾经对他的爱慕只是笑话一样。他一定要找她说清楚。秦宴明白不能随随便便冲上去揪着她咆哮质问。惹怒了陆时深怎么办?不能太冲动,要学会韬光养晦、猥琐发育。他起身,悄咪咪挪动脚步,偷偷跟了上去。站在洗手间门外,秦宴从兜里掏出一根烟来,“啪”的一声点燃,烟雾缭绕间,猩红的眼若隐若现。怎么能忍受这种奇耻大辱呢?被一个该死的女人欺骗了感情。吱——洗手间门打开。那曼妙的身影从里面出来,秦宴抬手搭在她的肩上:“林——”“啊——”天旋地转之间,秦宴只觉得自己狠狠地挨了一掌,接着被重重地甩在墙上。“咳咳。”
秦宴捂着胸口,险些咳出血来。特么的,这该死的女人力气怎么这么大?内脏都要被她打错位了,玛德。“林灼灼,你疯了!”
“是你先动手动脚的。”
林灼灼才不怕他。这可是陆家,他敢在这打她吗?而且,很显然,他根本打不过她。秦宴这下是真的快被气吐血了。动手动脚?特么的,说得好像他占她便宜似的。他对这个该死的女人根本就不感兴趣!不感兴趣!不感兴趣!秦宴咬牙问道:“林灼灼,你跟陆时深到底怎么回事?”
林灼灼皱起眉头,这坏蛋大反派怎么一副她“红杏出墙”的模样?真是可笑。“我跟阿深夫妻情深,看不出来吗?”
她眼里的讽刺猛地刺痛了秦宴的神经,这半个月来积攒的不耐烦彻底爆发:“林灼灼,当初是你自己说要离婚和我在一起的,你玩我?”
眼前这个女人曾经卑微地跟在他的身后,像讨厌的苍蝇一样怎么赶都赶不走。可在想到她或许真的自始至终只是玩弄他时,秦宴只觉得一阵阵的悲凉,还有一种……这才正常的感觉。是啊,怎么会有人傻乎乎地爱他呢?不会的。这只是她的恶趣味而已啊。他自虐般地要求她清清楚楚说一遍:“林灼灼,你以前一直都在骗我吗?你从没爱过我?”
林灼灼冷着脸:“秦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请你自重。”
这可是宴会啊!方圆几百米之内那么多人,必然不可以像上次那样回答说以前只是玩玩他而已。要是被谁听到了,不是就洗不清了?看着她那陌生的眼眸,秦宴莫名心慌:“林灼灼,我劝你适可而止,否则我们将再无可能。”
以前只要这么说,她就会道歉的。怎么没用了?林灼灼真是恨不能冲上去把秦宴暴打一顿。她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走廊尽头传来熟悉的叫声,带了几分冷冽。“灼灼。”
林灼灼和秦宴同时僵住,心里的小人惊恐捂脸。哦,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