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晴,清新的风夹杂着阳光的味道淡淡地从窗外吹进来。云小漫不由地闭着眼睛翻了个身子,身上受伤的地方的疼痛感让她睁开了眼睛。房间内除了她并没有其他人,四下环顾,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宽敞的房间,昂贵的实木家具,华丽的家居摆设。她不禁用一只手撑起了身子,起身想走出去问问这里究竟是哪里,才走到门口,便听到有说话的声音。房间外面,明晖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伸出一只手阻在林子黎的面前,“对不起,林先生,您不能进去。”
林子黎的眉心微微蹙起,“我只进去看她一眼。”
明晖颇为固执,依然不肯移开半步,“霍少吩咐,任何人不能进去打扰云小姐,别说一眼,就是半眼都不行。您还是不要为难我了。”
“云小姐不是你们霍少的私人物品,这里是相家,也不是霍家,”林子黎一惯平静而淡笑的脸上挂上了淡淡的怒意,“你们霍少似乎没有什么权利阻止我。”
说着,男人抬腿,想要越过明晖的阻拦,直接推门进去。“站住。”
身后传来铿锵而有力的两个字,林子黎回过头去,看到霍靖尧正站在不远处,手里端了个碗,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面色冷凝地看着他。林子黎的薄唇抿了抿,“霍先生,我只是很抱歉,在山上的时候明明碰到过云小姐,却没有和她一起走,才造成这样的结果。请让我进去给云小姐道个歉。”
“她不需要你的道歉。”
霍靖尧已经走近。林子黎的拳头微微攥起,“需不需要道歉是云小姐自己的事情,霍先生恐怕没有资格过问。”
霍靖尧原本已经端着个碗准备推门进入房间,听到他这样说脚步顿了一下,又回过了头来,棱角分明的脸上更添了一丝凌厉,看着林子黎的表情轻笑一声,“她是我的女人,她的一切我都要过问。林先生呢?又是以什么身份站在这里?”
林子黎的脸色瞬间转白,站在原处沉吟半晌。“大哥,你让他进去。”
霍心妍站在走廊一侧,距离二人不远的地方,紧紧咬着牙看着林子黎,脸色苍白眼圈却红红的,似乎刚刚哭过。林子黎看到霍心妍之后,嘴唇不禁微微动了动,轻唤了声:“心妍。”
霍心妍揉了揉眼睛,“林子黎你给我听好了,今天你可以进去,但你只要踏进那个房间一步,从此以后我们就恩断义绝。你要想好,是不是要为了一个才见过两次面的女人放弃我?”
林子黎的身子僵硬地立在原处,那不是一个才见过两次面的女人,那是他在最好的年纪最纯真的梦。霍靖尧淡淡看了霍心妍和林子黎一眼,并不想多理会这两人之间的事情,大手在鎏金门把手上一转,门被打开的瞬间却微微有些愣怔。宽敞的大房间中,除了斜斜撒下来的金色晨光还在,哪里还有云小漫的影子……早在霍靖尧还没来的时候,云小漫站在门口,听到林子黎说这里是相家,心里便已经颤了好几颤。她无意中发现了相卓言的秘密,单这一点就足以让相卓言对她除之而后快,更何况她还打了他一棒子,现在在相家不等于羊入虎口么?相家的地盘,霍靖尧也实在没有必要为了她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和相家对立。唯一保命的办法就是,趁相卓言还没有发现自己在这里,先跑。她趴在窗台向下看了看,还好,二楼,阳台下也有能抓的地方,小心注意一些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可她没想到,似乎二楼到地面的距离,比她用眼睛判断地高了一些,爬到一半的时候,下面也再没有能抓住的地方,再抬头看上面,也不好再抬手够到。云小漫就这样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地挂在了上面。相家主楼后的小径上,相卓言手里捧了一大捧栀子花,正走得大摇大摆。依旧是之前的光头男人跟在他旁边,“大少爷,这栀子花是咱们花园里面开得最好的,李小姐看了一定会很喜欢。”
相卓言一双桃花眼轻轻瞥了他一眼,伸手在他的秃头上狠狠一记,“谁说我要送给李小姐?”
光头男人一边揉着脑袋,一边纳闷地嘀咕着,“不送给李小姐,难道是送给陈小姐的?对,陈小姐好像也很喜欢栀子花。”
相卓言不禁皱了皱眉头,似乎对光头男人十分不满意,这下连打都懒得再打了,直接不耐烦道:“狼行这家伙去外地办事怎么这么磨蹭,什么时候能回来?”
光头男人低头,看出相卓言对他的不满意,依旧赔着笑:“据说快了,就这几天,少爷您就再将就着使唤我两天。”
相卓言打了个哈欠,没再看他一眼,一个抬眸的瞬间,就看到客房二楼的阳台下面挂了个瘦小的身影……“喂!”
男人仰头,一嗓子喊了过去。云小漫原本已经在上面挂了一会儿,手酸得厉害,再加上相卓言这一嗓子声音不小,又吓了一跳,手上不禁一松,整个人就做了自由落体运动,直直地向地面砸下来。光头男人眼疾手快,伸出双手想要将云小漫接住,却不料被站在一旁的相卓言一把推开。反倒是相卓言,看准了云小漫下落的位置,眼疾手快地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语调轻佻地恨不得拐了十八个弯,“哎呀,让我看看这是谁呀?”
云小漫才避免了摔得伤筋动骨,不由地长长呼出一口气,抬眼的瞬间发现正和相卓言的桃花眼四目相对时,脸色立刻白得像张纸一样。怕什么来什么,躲什么撞见什么!她哑然地看着相卓言,也忘了挣扎,只有一张小嘴微微动了动,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可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相卓言却扬了扬眉梢,嘴角勾起一抹邪肆地微笑,伸手拿过因为方才接云小漫,已经被撞烂了的栀子花,“喂,送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