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绍是故意的,但他故意的目的我实在是摸不清。
倘若是他对我有别的意思或者想法,那应该不至于用这么低级的手段。更何况,我本来也不是容易上钩,或者看上去很好撩的人。
再者说,我的脸确实足够平平无奇。
对一个平平无奇的女人,屡次试探、增加和她接触的机会……是个正常人应该都能反应过来,这背后的目的和暧昧无关。
如果是从前,我整容之前,秦绍这么做我至少能往偏了想,可现在……
秦绍见我不动,转过来看我:“怎么?”
“伤口没沾水。”我说,“秦先生怕是有什么错觉。”
“哦,那可能是。”秦绍竟然云淡风轻的承认了,一时间我竟然不知道要如何接他这句话,是继续生气,还是同样轻描淡写地挡回去?
“可我总觉得有些痒。”秦绍说。
“那是因为伤口正在愈合。”我把自己的身份放到医护人员这个角色上,“伤口愈合,新肉生长,感觉到痒是正常的。”
“那倒是我多虑了。”
不是他多虑,他就是故意的。
正常人都知道长肉的时候会痒会不舒服,秦绍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这明显就是没话找话,我听完真的有点尴尬。
可秦绍面不改色,我自然也不能戳穿他。
“要不,再抹点药。”我说,“其实您身体不错,回复得很快。”
“嗯。”秦绍点头。
秦绍身体确实不错,身材更不错。他常年健身,别人身居高位的时候大腹便便,他依然拥有完美的腹肌。这些年,江北的女人对他垂涎,钱是一方面,外表更是一方面。
帮秦绍处理好之后,我把桌上的药箱收拾了。
走路的时候不小心被茶几腿绊了一下,药箱跌落在地上,里面的药撒了一地。
“对不起。”我说,“我收拾一下。”
秦绍没说话,躺在沙发上看信息,我蹲下把地上的药盒分门别类塞进药箱里。让我意外的是,我竟然在这里发现了一盒避孕药。
这房子平日里没人来,秦绍买避孕药回来干什么?
莫非这公寓,以前是个金丝鸟笼?
或者秦绍在外的清清白白,其实根本就是个假象,他的私生活比我想的要乱上许多?一瞬间我有些心梗,又想起大波浪在她办公室里凌乱的衣服和呼吸。
秦绍是个正常男人,老婆怀孕不能碰,他找个其他渠道纾解也不是没有可能。再者说他的身份地位摆在这儿,想找女人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只是我心里多少有些接受无能。我以为的秦绍应该是深沉禁欲,有克制力的。
“发什么呆?”秦绍转过头问我,我赶紧把那一盒避孕药塞进药箱里。
“没事。”我说,“避孕药好像过期了。”
“什么?”秦绍不像是装的,“避孕?”
“嗯。”我说,“短效,就是这个,生产日期一年前,今天是过期的第四天。”
“那帮我扔了。”秦绍看着我的目光情绪复杂,我如他所说,把那一盒药扔进了垃圾桶里。
三年前那一回,放不下的是我,如今看来,幻想就是幻想。
不管是16年前的大火也好,我们两个人如今悬殊的身份也好,都预示着我的幻想终将变成泡沫,破碎是它最终的结局。
“我先回房间了。”我把药箱塞到电视柜下面,“秦先生早点休息。”
“嗯。”秦绍点了个头,又突然叫我一声:“姜薇。”
“嗯?”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什么误会什么?”我跟他说起了绕口令,秦绍坐起来,从沙发旁边的矮桌上摸了根烟点上了。
“短效。”
“……没,我什么也没误会。”我说,“这是您的私事。”
公私分明不应该是一个员工该有的态度么?虽然此刻我不是秦绍技术部门的人,但我依然是她老婆的医生,以及他不出现在集团名单上的员工。
“当真?”
“这有什么可假设的吗?”我故作轻松,还朝他笑了一下,“秦先生您放心,我不会和乔小姐说的。”
秦绍抽烟的手停在半空中,抬头看向我,目光直白还带着薄薄的怒意,我想,我可能是说错话了。
这个时候提起乔柔柔,简直好像在威胁他。
我做了个深呼吸,很轻:“我没有别的意思秦先生,您千万别误会。”
秦绍不说话,停在半空的手恢复了动作,用力地抽了一口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