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断出一个人的态度好坏，行为目的所在，是我的基本功。虽然这个基本功我修炼了很久，虽然中间吃了不少苦头，但好在成果还算不错。
在经历了各式各样的人之后，对于乔柔柔这种心里藏不住秘密的人，观透她的内心戏与我而言简直就是小儿科。
咖啡店里，我站起来说要去洗手间。
乔柔柔当然不会阻拦我，她自己在位置上喝东西。
我在洗手间隔间，把我知道的传递给秦绍。不过我多少进行了一些润色修饰，我说的是：乔小姐好像挺怕您。
秦绍那时候应该正在开户，他果然如我所想一般地问我：“看见她和谁发信息了吗？”
我说“没有，乔小姐的手机屏幕，我总不好盯着看吧？”
秦绍没有难为我，让我继续观察。
我问他：“秦先生是如果真的对秦太太有什么疑惑，直接找私家侦探不是更好？”
“疑惑？”秦绍冠冕堂皇地反驳我，“姜医生，我只是想让你帮我照顾好我太太而已，您这内心戏可比我想的还要多。”
秦绍这样说，明显实在提醒我不要管得太宽。我当然不能反驳什么，那是蠢。
“是我多心。”我说，“以后不会了。”
不过，即便我明面上不管不理会，他们夫妻之间的恩爱也好，恩怨也好，我依然尽收眼底。
虽然搞不清楚他们唱的是什么戏，但这个戏的紧张程度可谓精彩。
想起乔柔柔说的那句：他很危险。我不禁怀疑，这个秦绍背地里到底是如何对待乔柔柔的？让自己的妻子评价自己危险，这话如果细品，那深意可就多了。
一个人感受到另一个人危险，除非……这个人威胁过自己。
我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乔柔柔还在发信息，从她身后经过的时候，她发现是我，神色一凛，显然是有些心慌的成分在。
我大概瞥见了那个正在聊天的人的名字，是一串符号，非常难以辨认。
我不说什么，坐好，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餐厅位置定好了。”我说，“咱们一会儿就过去吧。”
“哦，行。”她点头。
餐厅距离我们逛街的地方不远，我和乔柔柔在座位上坐稳，她点了几个菜之后推给我，让我选。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像是没见过世面，又应该有适当的拘谨，我说：“您安排就好。”
“没事，我请你吃，你放心点吧。”她倒挺大方，我看了眼菜单，要了一份蜗牛。
乔柔柔胃口还行，吃得不算少。
她说她做艺人的时候，实属被苛待坏了，一天天什么都不敢吃。
我笑：“每一行都不容易。”
“是啊。”她托着下巴，长睫毛垂下来，有些楚楚可怜的意思。实话实说，乔柔柔挺好看，如果仅评价这张脸的话，我会说她配得上娱乐圈顶流。
可惜了，这么早退圈。
“姜医生有男朋友吗？”乔柔柔突然问我。
“……没。”我摇头。
“那你可要抓紧啦。”她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看着我，“女人呢，好时光就这么几年，要珍惜。”
“再说吧，我还是想先赚钱。”
“钱这个东西……害。”她摇头，“有钱也不一定就能真的快乐。”
是的，但是没钱一定更不快乐就是了。
吃了饭，乔柔柔给秦绍打了个电话，问他晚上什么时候回去。我听见秦绍说：“今天应该会忙到很晚。”
乔柔柔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失望有点，欣喜竟然也有点。
“走吧，送我回去。”乔柔柔看着我说，“然后你再回家。”
“嗯。”
看着乔柔柔进了家门，我打车回了华城公寓。
走到门口我愣住——那个说会忙到很晚的人，竟然出现在我家门口。
哦不对，这是他家，借给我住而已。
“秦先生……”
“进去说。”他示意我开门，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