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今日,冯家被发配流放的男子离开了京城,女子也同日入了教坊司,也就是说除了被判斩邢的冯小雨和她的直系亲属以外,冯家的案子也算部分落定了。这件事情不免被拿到早朝上说,而墨玉麟也是在前几日恢复得差不多了,又开始每日上朝。只不过为了照顾他的身体,便改为五日上一次朝,其他墨玉麟不在的时候,由辅政大臣协理,等早朝结束之后再禀报给墨玉麟。如此一来,即使墨玉麟不在的时候,朝廷上的秩序也不会混乱不堪。那日,墨玉麟上朝,正好听到了此事,却没有想到冯家的事情并不是关键,主要的还是有人借着此事,把顾依诺学习巫蛊之术的事情说了出来。其实,这个场面早就在墨玉麟的意料之中,因为当时他病倒虽然瞒住了,但冯家趁此机会逼宫造反让这件事情不得不曝光出来。“皇上,皇后虽然贤德,但任何一个朝代都不可能有一个会邪术的皇后,皇后此时贤德,但人心易变,恐怕即便是皇上也不能保证皇后一辈子始终如一,所以皇上为了以后不后悔,还是早些废后吧。”
一个御史台的大臣跪地道。此言一出,立即有人出来附和,“皇上,为了江山社稷,为了我朝百姓,为了墨氏后代,还请皇上早下决断。”
又一个大臣出来跪地道。后面的人纷纷站了出来,跟着跪下,“还请皇上早下决断。”
这声音犹如山呼海啸一般,在朝堂上震耳发聩,俨然一副威逼之势,让墨玉麟的脸色黑了个彻底。不过,这些人中并没有同顾相交好的,或者是他的门生。就在墨玉麟被半个朝堂的大臣威逼的时候,刘定乾忽然冷笑了一声。还不等他说话,有大臣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立即反问道,“刘大人为何冷笑?是嘲讽我等的言论?那你就是支持妖后继续霍乱墨氏江山?”
面对这般言辞犀利的质问,刘定乾的脸上不见任何慌乱,好整以暇的说道,“本官不过是在笑尔等见利忘义,自私凉薄罢了。”
刘定乾这话一说出口,跪在地上的大臣们变了脸色,而墨玉麟的神色反倒是缓和了许多。“你含血喷人,我等是为了朝廷效力,为墨氏的百年江山出力,你岂可用见利忘义这等侮辱人的词汇来形容我等。”
“哼,依本官看,刘大人不过是顾相门下一条走狗罢了,顾相指哪,刘大人便往哪里咬,什么黑白判官,简直贻笑大方。”
这般侮辱性的话并没有让刘定乾变脸,“各位大臣何必如此说话,是被下官方才的话刺中了么?你们着急了?”
“谁急了!”
有大臣立即否认。刘定乾眼带嘲笑的看了他们一眼,才朝墨玉麟拱了拱手,“皇上,微臣有不同的看法。”
墨玉麟终于开口道,“你说。”
刘定乾说道,“皇上,人生在世,总有值得我们付出一切的事情,这件事情可能会给我们带来灭顶的灾难,这个时候若是这个人依旧选择付出一切,那是否代表着对方值得一往无前?”
“据微臣所知,皇上当时危机,能解蛊的老妇提出的要求是要顾皇后同她学习蛊术才救皇上,按照各位大臣所言,巫蛊是不好的东西,那皇上就不能被救了?”
刘定乾看着跪在地上的大臣们问道。这话谁敢回答啊?那些大臣纷纷在心里咒骂刘定乾不安好心,口中却连连说着不敢,把头垂得更低了。见这些人露出怂相,刘定乾并没有放过他们,“为了救皇上,皇后一往无前的站了出来,也就是说皇上如今依旧康泰是皇后的功劳,面对皇上的大恩人,各位大臣竟然用‘妖后’这等词汇来形容,敢问各位大臣将皇上置于何地?”
“各位大臣口口声声说着为江山社稷的话,敢问你们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么?据微臣所知,顾皇后为了避嫌,早几日之前就已经离开了皇宫,各位却依旧追着不放,到底是为了江山社稷,还是为了你们自己的一己之利?”
在刘定乾一声声的诘问中,刚才蹦的最欢的几个大臣都仿佛被说中了心思,恨不得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在沙子里。其实,他们知道今日又一场血战,但是没有想到刘定乾能如此不顾及,言辞之间脸墨玉麟都被隐约的数落了一顿。这样牛一样大的胆子,整个朝堂上也没有几个人有,当然会节节败退。墨玉麟却一点都不介意,他的想法和刘定乾差不多。就算顾依诺学了巫蛊之术,墨玉麟也坚信她不会去害人。“各位大臣的担心朕知道,刘大人说得没错,皇后是朕的大恩人,若是朕真的听了你们的话,岂不是忘恩负义的真小人?”
墨玉麟冷声说道。“朕是不会废后的,若是各位大人担心皇后学会了巫蛊之术用来害人,到那时只要证据充足,朕便和皇后一起对整个天下谢罪。”
这话的重量可谓千钧,震慑得整个朝堂都不敢喘大气。这些人就算知道墨玉麟和顾依诺情比金坚,但是没有想到会如此深刻。没过一会儿,有资历较深的大臣站了出来,“皇上所言及时,下关觉得,各位大臣都太过杞人忧天了,常言道三岁看老,顾皇后自幼秉性贤良,各位不妨往后看看。”
这番话算是给那些跪在地上的大臣搭了个梯子,如果他们乖觉,便会顺着梯子下来。好在,没有人嫌日子太舒服,散朝的时候,那些大臣纷纷告罪。而墨玉麟也心情很好的回宫稍适一番,便换了衣裳到了顾相府。“小姐,可要见一见皇上?听说今日早朝上吵得不可开交呢,到后来还是刘大人站出来帮娘娘说话,皇上也说了绝对不会废后……”月霜在一旁喋喋不休。顾依诺背书的动作不由一顿,微微叹了口气。“皇上如今在外公那里?”
月霜连忙道,“正是,刘大人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