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话便是问顾伊诺去哪儿了。学徒将顾伊诺对自己说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墨玉麟。知道她现在一定是落在了太子手上,墨玉麟攥紧拳头欲要起身去将顾伊诺救出来。“郎君这是做什么,你的病还没好全呢。”
学徒惦记着顾伊诺口中的优厚报酬,拼命将他拦了下来。“虽然不知道郎君的夫人遇到了什么麻烦,但她既然要郎君先去北大营便有去北大营的理由。我晓得郎君现在心急于夫人的安危,但郎君这样贸然去寻,万一也遇见了麻烦岂不是得不偿失?”
的确……是他太过心急了……看着屋内坐在一旁安静吃糖的小茹,墨玉麟一颗焦急的心逐渐平缓。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寻到北大营,调出一部分可以差使的人手。只有这样,才可以救出顾伊诺。墨玉麟当夜便要学徒带路,他带着小茹日夜不停的赶赴北大营。是夜,被折磨了一整日的顾伊诺靠着墙壁,看着满身的伤痕勾唇苦笑。又将自己弄得这副狼狈的模样。也不知道殿下那边如何了……是否顺利抵达了北大营……山谷中寒风呼啸,帐中营火也因这寒风时明时灭。忽地,营地前方突然出现一辆马车。值夜的守卫立刻警觉起来,发出了警戒的哨令。北大营的将领也被这哨声惊动,他警惕着握住腰间别着的长刀,静候着从那辆马车上下来的人走近。墨玉麟牵着头一次看见这样阵势,因而惊讶地睁大了双眼的小茹缓缓走近,另一只手上高举着父皇赐予他的腰牌。将领认出了这块腰牌的身份,于是率领着营帐内的诸位将士一齐对着墨玉麟跪下,高喊着“吾皇万岁万万岁。”
墨玉麟上前简单地将自己的情况讲述了一遍,他告诉将领自己需要一队行动速度最快的精兵。“六皇子殿下,您的身子……”一旁的将领看出来他仿佛才刚刚经历过一场大病。“我不要紧,还请将军快些将我所需要的人筛选出来。这个小姑娘就托将军照顾一二了……”当墨玉麟快马加鞭赶到顾伊诺身边时,她已经因为伤口溃烂陷入昏迷了。看着怀中的女子秀眉微蹙,双眼紧闭的虚弱模样,墨玉麟眼中的血色渐渐漫涌。他一脚踹开了太子的殿门,揪起了还在美人床榻上流连的太子。旁边的美人显然是被墨玉麟这凶神恶煞的样子给吓住了,大声尖叫着抱起衣服就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似乎是没想到墨玉麟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太子面上一惊,大怒道:“放肆!”
“皇兄还真是享乐啊。”
墨玉麟声音阴寒,眼里的结着霜雪叫人见了恍惚如坠冰窟一般,就连周遭的气温也因了这样的眼神冷上了几分。太子被他这样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浑身发怵。他佯装镇定的扯出了自己被他揪在掌心里的衣服。“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虽然这些天一直心心念念,将墨玉麟找出来带到自己面前,可真到了直面他的那一刻,太子又莫名恐惧了起来。“那请问太子殿下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你对我的皇妃做了什么?”
墨玉麟咬牙狠狠道。“做了什么……”太子努力找回自己的主场气势。“这话倒是该我问六弟了,你的皇妃来这里是要做什么,一个应该老老实实地在王府里养病,另一个也应该在六弟的病榻前尽心侍奉才是。我这样子也是为了六弟考量,生怕六弟遭受了女人的蒙骗。”
“为我考量?”
墨玉麟冷笑。“我还是头一次知晓太子兄长这样关心臣弟,只是,事实究竟如何,你比我更清楚吧。”
“墨玉麟,从你进来的时候就一直在冒犯本太子,你究竟懂不懂什么叫长幼尊卑?”
“长幼尊卑?”
似乎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墨玉麟嘲讽一般地看向太子。随后他缓缓取下腰间挂着的令牌。“还请皇兄对着这个再说一次‘长幼尊卑’。”
太子在看清了墨玉麟手上的东西之后脸色立刻变得煞白,他一把夺过墨玉麟手中的令牌,疯了般地想找出上面的破绽。这一定是伪造的……不会的……父皇怎么会将这个腰牌给这个墨玉麟?可是无论太子如何翻找,腰牌上的细节以及铸造时的印子都彰显着它真品的身份。墨玉麟傲视着现下有些溃不成军的太子,缓缓从他手里抽出腰牌,别在腰间重新挂好。“看见了这个……太子殿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就算父皇给了你这个腰牌又如何?这太子之位还是我的!我娘还是皇后!你依旧只能是这个国家的六皇子,依旧还是要被我踩在脚下。”
太子狂笑着对他吼道。“你还不知道吧,父皇肯让我来赈灾,就是想要我得了百姓的支持,日后好在君主之位上越做越好。他都这样说了,你还认为你会有机会吗?”
“可是太子殿下你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墨玉麟冷眼上前一步一紧逼着太子反问道。“你数次私吞赈灾款,将你口中百姓置于水深火热之中,倘若真的叫你这种人登上了皇位,只怕是到那时整个国家都会哀鸿遍野,民不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