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去下洗手间。”
唐昕站起身，快步往楼上的洗手间去了。
“呕......”
还是没忍住，吃的都吐了出来。
唐利跟在他身后也上了楼，他双手插胸斜靠在门边皱着眉。
胃里都吐完才好受一点，唐昕站起身看到门边的唐利吓了一跳。
他小声喊：“二哥。”
唐利此时有些烦躁不耐开口道：“老子说了别叫我哥，我没你这个弟弟，你不配。”
说完锤了门框一下，转身下了楼。
唐昕也没留宿唐家，还是回了云苑公寓，他怕陈瑞回去了看不见他。
陈瑞似乎已经把唐昕忘记了，他给卢微微在外面买了套房子，还安排卢微微在陈氏科技上班，陈氏科技的一些员工私下都开始叫卢微微为小陈总的夫人了。
卢微微听到后，心里别提多得意了，陈家的门她进定了。
自从上次从唐家回来后，唐昕的卡上每个月都会定时转入一万块的生活费，不像之前三五个月都不一定能收到一笔。
下半学期开学没多久，s大发生了一件大事。
大三学会计一个叫吕思的女生跳了楼，原因是因为自己3p视频被爆在了学校贴吧里面，另外两个男生被打了码看不见，只有她的脸清清楚楚，每个面部表情都被放大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她受不了别人异样的眼光，精神高度紧绷下胡言乱语道：“是崔林瑜骗我的，是他骗我的。”
崔林瑜作为学校风云人物，有颜有钱，还需要骗吗？而且视频中的她看样子是乐在其中啊。
没有人相信她的话。
所以，在一个早上，她上了学校的顶楼，跳了下来。
不少人录了视频，血流了一地，有些可怖。
这视频被多个学校的同学转发，大部分人看完视频的第一反应是：我靠，真他妈吓人，我为什么手贱点进去看。
并没有多少人为只有二十岁的她感到惋惜。
人心就是这样冷漠。
有恐同的人恶作剧的把视频发给了唐昕，配文是：死同性恋，你也应该和她一样去死。
唐昕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点开视频来看，看着地上的一大滩血迹，仿佛和记忆中他母亲自杀的那一天地上的血重叠在了一起。
都是红色，大片大片的红。
......
好不容易睡着了，唐昕做了一个梦，他又梦见了他的母亲，还梦见了吕思。
两人的血汇聚到一起，形成了一张巨大的血网，逐渐向他移动，渐渐包裹住了他的脚，他的腿，他的腰。
血网一点一点往上爬，唐昕触目之间全是红色。
血网即将将他吞没。
“救救我，瑞哥，救命。”
唐昕被困在了梦里。
无人救我。
半夜醒来后就再也睡不着了，他把视频打开又看了一遍，甚至还点了保存。
入目的红色竟让他有些许的快感。
他好像病了。
唐昕自己也知道。
再次见到陈瑞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年。
唐昕是在去医院的路上碰见的陈瑞，卢微微挽着陈瑞的手臂，两人低声正在说话。
唐昕张了张嘴，想叫陈瑞的名字，但是又发现叫了他好像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身边已经有了别人，而且自己也像陈瑞说的，挺脏的。
他有些仓皇的转过身，把衣服上的帽子扣在了头上，往前走了很长一段距离之后才转身，两人已经不见了。
唐昕又慢慢的朝医院走去，失眠加厌食，已经吃了一段时间的药了，但是效果还是不怎么好，晚上依旧睡不着，吃的东西大部分也都吐了出去。
“最近怎么样，药有按时吃吗？”
“吃了。”
“那现在晚上能睡着吗？”
唐昕点点头：“偶尔能睡着，会惊醒，醒了就睡不着了。”
“那吃下去的东西还是全吐吗？”
“比之前稍微好一点了。”
“那情况有稍微好转一点，药还是记得按时吃，平时放松心情，不要太焦虑，尽量都吃易消化的食物，想吐的时候能忍住就尽量忍住，下个月再来复查一遍知道吗。”
唐昕点点头，拿着医生开的药品单去取药，前面排着一条长长的队伍。
生病的人真多啊。
......
“唐唐？”
唐昕转过头，看见了沈雨。
沈雨手里也拿着不少药物，看着唐昕的样子他心脏一阵紧缩，才半年没见，怎么瘦成这样了。
“哥。”唐昕扯了扯嘴角，努力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好久不见。”
沈雨走上前，面色焦急道：“唐唐，你怎么了？生病了？”
唐昕把帽子又拉到头上盖着：“感冒了，来拿点药。”
看他这幅样子不像是感冒这么简单，沈雨又上前一步道：“把药单我看看。”
唐昕把单子往后藏了藏。
“唐唐，跟我说实话，不然我就去问医生了。”
其实问医生，医生也不会说，医生会照顾病人隐私。
唐昕垂着头，把手里的单子绞紧了一下道：“有，有点失眠和食欲不振而已。”
“哥，你怎么也在这里，也生病了吗？”
“我来帮我妈拿药。”老家医院有一款药缺货了，沈雨让前同事帮忙问了c市医院有，所以今天才过来的。
“伯母生病了吗？严重吗？”
沈雨笑了一下，他母亲很坚强很乐观，虽然现在只能坐在轮椅上，对生活也还是充满了希望：“前段时间出了场车祸，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唐昕轻声说：“哦，那就好。”
沈雨等唐昕取完药说道：“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哥，你先去忙吧，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沈雨挺坚持的，非要送唐昕回家，看唐昕这样，他不太放心。
唐昕依旧住在云苑公寓，但他打算明天就搬走了。
这里不属于他了。
看着生活痕迹少的可怜的公寓，沈雨问道：“陈瑞呢？”
唐昕僵直了背，有些不太自然的回道：“他工作挺忙的，晚一点才会回来。”
陈瑞看着唐昕的背也没再多问，叮嘱唐昕早点休息之后就下了楼。
他要去陈氏科技问问陈瑞，到底是怎么在照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