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没有任何人惹到自己,可自己看着任何人都觉得烦躁厌恶面目可憎。不过林若瑶将情绪的转变掩盖的很好,除了心理科的主任偶尔来看她时目光直刺内心,其他人都没发觉她有什么异样过。林若瑶知道自己出了些问题。但她觉得她自己能控制,能压制。开庭那日,天色阴沉沉的。周遭闷热,城市上盖着厚厚的云,压的街上行走的人们感觉空气稀薄的憋闷。“看样子要下雨了。”
“诶呦,都闷了好几天了,也不知道老天爷憋啥呢,还不下雨。”
“快下场大雨把这闷热的天浇透吧!”
“你说下就下啊,老天爷不要面子的啊!”
“诶诶诶!来押送犯人的车了,别聊了,快走快走!”
“不留下看看热闹?”
“快走吧!最近江城不太平,你就不怕看个热闹把命看没了啊?”
几个路人结伴而行,嘴里嘟嘟囔囔的疾步离开法院门口,押送车驶入法院院内,林若瑶和林成斌的车紧随其后。林若瑶将车停稳,拉起手刹时,前面的车后门正好打开,夏子霜铐着双手从车上被拽了下来。看到那张憔悴不少的脸,林若瑶握着手刹的手骤然一紧,大脑一热,眼睛瞬间变得猩红。“瑶瑶,人已经走远了。”
“啊?哦,下车吧爸爸。”
林若瑶连忙回神,眼中的猩红点点褪去,整个人看上去又变回了正常的样子。一直到昨晚那个保安叔叔的儿子也没有出现,所以林若瑶决定,由林成斌作为受害者家属来出席,理论上也说得过去。临进法院大门时,林若瑶抬头望了望不见一丝透彻的天。乌云密布,阴沉昏暗。林若瑶眼中浮现些许嘲弄,不再逗留径直朝法庭走去。白初初和苏律师在后面顿住脚步,相互对视一眼,皆看到对刚刚林若瑶那抹阴鸷眼神的惊异。白初初担忧的追上前,落座时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旁边的林若瑶,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开庭,例行流程。林若瑶全程都觉得十分烦躁,听着那些千篇一律的宣告尔尔,觉得无聊极了。除了夏子霜被押上法庭时她的情绪出现了波动,除此之外,她的内心都处于持续的躁动烦躁中。进展有些缓慢,大概的过程林若瑶几乎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只对最后宣判的量刑感兴趣,其他的全当几个人在来来回回的念经了。审判接近尾声,法官轻咳了两声,林若瑶瞬间回神,慵懒的身子坐直,微微往前探了几分。苏律师给她的答复一直都模棱两可,但是她始终相信,夏子霜死刑没跑了。可突然,林若瑶看到法官的面色有些为难,十分隐晦的看了苏律师和她一眼。就那么一眼,林若瑶突然慌了。心中咯噔一声。下一秒,她听到一个直接将她逼疯的词汇。“……无期徒刑……”嗡——耳中只余嗡鸣声。眼前骤然色变,天旋地转的眩晕感扑面而来满当当的挤进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