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口,“做人是烦!”
叶紫薰靠着沙发,跟着点头,“是啊!做人太烦了,要是有下辈子我一定要投胎做个大熊猫,好吃好喝的供着我,我只负责吃好睡好,什么都不用想。”
宁檬被逗笑了,卢贝贝靠着她咬着易拉罐含含糊糊道:“你们说为什么就不能纯粹一点呢?人为什么一直要苦苦追寻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呢?”
因为人有贪恋。万千世界,总有能抓住你眼球的东西,动了想要的念头,怎么可能压制的住。“还是从前好,从前什么都没有,可是每个人都过得很满足。”
宁檬仰着头,闭起眼睛,“从前爱一个人就能在一起,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可是现在呢?所有的爱都是沉重无比,宁檬眼角湿润,她是真的不想看见厉南北和乔睿斗得你死我活。卢贝贝拍了她一下,“宁檬,来,祝你马上就要踏入婚姻的坟墓了!单身贵族的日子你是没有多久好过了!”
她但笑不语,但还是举杯共饮。三个人把买来的酒全都喝了,卢贝贝喝的最多,到最后红着脸直接躺在地毯上睡着了。宁檬喝酒多了尿频,她跌跌撞撞的起来去卫生间。解决完生理需求后她往脸上扑了一点冷水,燥热被冰冷取代,她整个也慢慢清醒。她抬起头,镜子中的女人面色潮红,头发凌乱。很陌生,却也很熟悉。她早就知道自己不是六年前的自己了,所以很多的事情也回不到过去。乔睿的事情她不该管,她也没有立场管。可是终究是相爱一场过,她见不得他失落。她回到客厅,叶紫薰正放下她的手机,“已经这么晚了。”
“我们都喝多了,今晚就睡这儿吧!”
宁檬又去卧室里扛了两床被子过来。她给卢贝贝盖上,然后丢给叶紫薰一床,“我开了暖气,不会冷。”
叶紫薰点点头,也昏沉沉的睡过去。宁檬围着毯子躺在沙发上,一个人发呆想心事,后来就直接睡过去了。她是在半夜十二点的时候被电话惊醒的,铃声没完没了的响,卢贝贝闭着眼睛丢过去一个抱枕。宁檬爬起来摸到手机,半睁着眼睛看了一下。乔睿两个字鲜明又夺目。她捏着手机傻坐了几秒钟,然而她却把手机调成了静音,看着屏幕不断闪烁,可就是不接电话。“怎么了?”
卢贝贝大约是被吵醒了,揉着眼睛抬起头,“出什么事了?”
“没有。”
宁檬摇摇头,下意识的把手机反过来压在毯子上,“你睡吧!”
卢贝贝又昏沉沉的睡过去,宁檬关了壁灯仰面躺在沙发上。黑暗之中她双眼盯着天花板,明明什么也看不到,可她仿佛觉得自己能从那里看出一个洞来。屏幕很快又黯淡下去,但是没过多久又亮起来了。宁檬紧紧捏着手机,几秒钟后从沙发上起来。她躲到阳台上去,“乔睿,你到底要做什么?”
那头的人却并不是乔睿,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我这里是酒吧,这位先生现在喝醉了,您是他朋友吗?能不能过来一下。”
她拿着手机,那头又重复了一遍,她才如梦初醒,“地址告诉我?”
挂了电话后宁檬回到卧室里换了衣服,叶紫薰喝得不多,这会被她吵醒了,“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啊?”
她撒了一个谎,“南北在楼下等我,我下去一趟马上回来。你们睡你们的,不用管我。”
叶紫薰扭过头,把卢贝贝搁在她腿上的脚拿开,闭上眼睛又睡着了。宁檬舒了一口气,捏着钥匙出了门。她的酒醒了一大半,外头也冷,冻得她神智清楚的不得了。她出门的时候拿来了卢贝贝的车钥匙,这会轻车熟路的上车,朝着那个酒吧过去。也就半个钟头的功夫就到了。她把车停好,进去之前一低头发现自己脚上踩着的还是毛绒拖鞋。她轻轻拍了额头一下,也顾不得许多了,匆忙进到酒吧里。这个是个静吧,气氛跟夜色根本不能比。地方也不大,她站在门口,一样就看见了趴在吧台上的乔睿。宁檬快步走过去,酒保也看到了她,“是宁小姐吗?”
她点点头,伸手从皮夹子里拿了钱,“先把账结了再说。”
结完账后她走近乔睿身边,他身上浓郁的酒气和满台面的空瓶子昭示着他已经喝了不少。乔睿在醉梦中也睡得不踏实,嘴里呓语不断,喊来喊去都是那一句萌萌。宁檬站着没动,心里却是无悲无喜。乔睿身上的西装价值不菲,手腕上的手表也是精品,可是他的背影是这样的孤寂。多年之前他穿着朴素的校服,在夕阳下对她温暖一笑的场景仿佛还是昨天的事情。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久到就连乔睿自己也明白再也回不去,可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难过。不是不爱了,而是爱过之后放弃爱。乔睿痛,她也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