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觉觉得有点说的过了,偷偷给牧梁琛使眼色。后者怒瞪回去,宋觉立即就怂了,在边上出馊主意,“不然这样!你跟四哥学,让宁檬也怀上孩子,说不定她就不会摇摆了!”
牧梁琛一脚蹬过去,“滚一边去!”
宋觉很委屈的跑到另一头自己唱歌了。牧梁琛端了杯酒呷了一口,“宁檬和我家琪安不一样。琪安心软,可是宁檬对自己都是心狠的人。”
厉南北叹了口气,“当年我不该离开她的。”
他们一起长大,那段两小无猜的岁月是他一生最快活的记忆。如果那时候他没有出国而是一直陪着她,或许现在根本就没有乔睿什么事情了。“是我不好,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离开。她不爱我,我可以接受。可我没法子把她交给乔睿,就算是困,我也要把她困在身边一辈子。”
牧梁琛笑笑,把头转向宋觉那边。宋觉鬼哭狼嚎的不知道在唱些什么,牧梁琛皱着眉头总想暴打他一顿,“不到最后,你又怎么知道结局?”
宁檬睡不着,她从车里跑出来的时候包也没拿。她习惯吃药入睡,现在离了药辗转反侧,最后只好爬起来。她摸着黑到了叶紫薰的房间,爬上床把叶紫薰弄醒。后者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怎么了?”
“我睡不着。”
宁檬睁着眼睛,“你家里有没有安眠药?”
叶紫薰揉揉眼睛,“要不我直接把你揍晕了?”
宁檬轻轻打了她一下,然后躺回去,“其实冷静下来我有点后悔了。”
她只站在里自己的角度上来看问题,可对于厉南北来说却是不公平的。她和乔睿的过往足可以用刻骨铭心来形容。最真挚的初恋,最无奈的错过,她这一生一世都不可能忘记那段岁月,更不可能忘记乔睿。“我知道,其实他和我一样没有安全感。”
厉南北最怕的大概就是她会离开他。他没有说,她却全都懂。爱情有时候真是个折磨人的东西。如果人一生只遇见一个人,和那个人相爱,然后白头到老过一辈子那该多好。叶紫薰有点清醒了,“宁檬,你不过是仗着他爱你。”
宁檬愕然,叶紫薰又说:“傻子都看得出来,他爱你是你爱他的十倍。他没有计较你的付出,而是一直在用他的好包容你。可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他也会累的。”
“你知道脱力吗?好像马拉松赛跑一样,过程很长,用力很均匀,后期开始加速。可是你发现终点那么遥远,有的人也许会在半途就退场。”
“他不会的。”
宁檬下意识的接口,“他说要爱我一辈子的。”
叶紫薰的笑声在黑暗中十分清晰,“你太天真了宁檬。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不是非要有谁才能过一辈子的。”
“他当然可以失去你,他会难过会遗憾。可当他真正放手的那一天,你会比他更难过更遗憾。”
她忽然就沉默不语了,叶紫薰在黑暗中摇摇头,“宁檬,你知道为什么团里的很多人都不喜欢你吗?”
宁檬不语。她读大一的时候就被秦老师破格收入了团中,当时她的年纪最小,可是秦老师每次给她的都是主舞的位置。久而久之团里自然会有怨言,说她靠关系拿钱砸的,怎么难听怎么说。后来她是宁家小姐的身份被公布,同厉南北出双入对的照片被刊登在各大杂志头条。她们才知道她的背景,明面上虽然不会再为难她了,可是私底下还是会团结在一起排挤她。她本来也就不是喜欢抱团一起玩的人,她们不理她,她就专心练舞。可是现在听了叶紫薰的问话,她好像有点明白了。“因为你拥有太多而不自知了。”
叶紫薰翻了个身,面对窗户,她轻轻说话:“你什么都用,可你好像一点也不在乎。然而这个时机就是这么不公平,你不想要的别人拼命在争取。宁檬,你有没有想过,你没那么爱厉南北,可是不代表别人不会来爱他。”
宁檬哑口无言。宋觉乌鸦嘴,厉南北果真胃出血被送到急诊。牧梁琛面上不显,心里却是把宋觉骂了千百遍。宋觉老老实实的去安排住院事项,临走前不忘问:“要不要把宁檬叫来?”
厉南北面色惨白,摆摆手,“不许告诉她。”
宋觉耸耸肩跑了,牧梁琛单手插在口袋里,“看不出来你还真是个情种。”
他们六哥兄弟里头厉南北是最稳重的那一个,可是稳重的人也会有失策的时候。宁檬就是厉南北的软肋,碰一下就溃不成军。厉南北紧闭着双眼。爱情这种东西向来找不到缘由,遇不上其实是幸运的。可真的遇上了恨不得掏心掏肺,可是宁檬不稀罕。宋觉安排好了一切后过来,“医生说你这是旧疾复发,估摸着要在医院住几天。不然我还是把宁檬喊来照顾你吧?”
他睁开眼睛,“不用了。别告诉她,要是她问起来就说我出差了。”
两人又陪了他一会儿,最后被厉南北赶回去。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宋觉忍不住,“你说大哥哪里不如姓乔的了?宁檬怎么就看不上呢!”
牧梁琛冷笑一声,跟个草包讨论爱情那简直是对牛弹琴。他在前头走,宋觉在后头跟着,“三哥三哥,你说女人都这么烦,还不如不结婚一个人多好!”
“所以说哪天如果杜颜不要你,我是一点都不奇怪。”
牧梁琛打开车门,时间不早了他要回去陪老婆孩子,“小四,你就活该单身。”
“怎么说话呢!”
宋觉发现自己又被嫌弃了,十分不满意。然而牧梁琛已经上车绝尘而去了。是啊!爱情里头哪怕再强势的人,遇上了那个真心想要的,为之付出一都甘之如饴。天底下再没有比她更重要的,就算对方不爱自己哪有怎么样?只要你爱着她,就足够了。宁檬做了一个很冗长的梦。她梦见她回到了小时候,她跟着外婆踏进那个陌生又冰冷的房子。外婆总是穿着得体的旗袍,头发在脑后盘的很整齐,一眼看去有种像从民国归来的贵妇人。“宁檬,你必须要靠你自己。不会有谁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如果你不能独立起来,你永远都不会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