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秀?”
顾云深好整以暇的靠在柔软的枕头里,很会抓重点。苏汐一愣,斜目睨去,“感兴趣?”
“有一点儿。”
他如实回答,“现在到处都时兴真人秀,我去刷一圈好感顺便放松当休假,让国民更爱我,还能盯着你,几全其美了都,你说呢?”
你要我说什么?苏汐心肝儿都颤了,“我什么身份,阁下您什么身份……不对!那是秦识想的节目,跟我有几毛钱关系,你爱去不去!”
顾云深慵懒的眯起长眸,将她睨着,一切尽在不言中。苏汐顿时毛骨悚然,反应过来了。不管她会不会尽全力为天后争取到剧本,顾云深都能直接越过她,单方面答应参与秦识的真人秀,条件随便提。到那时候,她哪边都捞不着好,哪边都能拿她当软柿子,搓啊捏……床头台灯的光暖而馨软,照得她娇俏的脸容一阵明媚坚强,一阵颓败背上。良久,一拳捶进被窝里,“还不如直接把你卖了呢!”
跟顾云深这种人讲什么良心道义?就该大大方方把他当筹码搬出来,和秦识坐地起价,按斤论两的卖!“瞧把你急的。”
总统大人把身后的枕头往下拉了少许,调整了舒服的躺姿,“我不是在提点你么?与其耗到我和秦识谈,不如咱两关上门说一家话,合计好了去坑他。眼看就要过年了,那真人秀不就是照着剧本闹个开心,剧本还能让秦识写去?我图清闲,你图一乐,对宋宝珠也有了交代。工作做好了,不定陈美珍女士一高兴,再给你发个特别年终奖,想想都替你开心。”
苏汐了无生趣的笑,“在你眼皮子底下我开心不起来。”
顾云深若无其事的应,“居安思危,挺好的。”
这变相解读也没谁了!“晚安!”
锁进被窝里,必须背对他!斜目笼着她气鼓鼓卷曲的背,脑袋上的丸子也没解开,这么睡会舒服么?顾云深是不确定的。能够确定的是,他亲爱的小夫人很坚强。细细回味刚才的对话环节,纵是他这样自认足够敏锐的人,都不能从她身上感到一丝真正的负面情绪。之余昨晚发生的一切,不是她藏得好,而是消化掉了,仅仅用了一天的时间。神思轻捻,他看着她脑袋顶上那颗挽得极好的发丸子,笑道:“真人秀的事,就这么说定了?”
苏汐闷了闷,傲娇的松口,“总统府这边只能和我接洽,由我跟秦识谈。”
她要拿他论斤按两的算钱,冷酷无情的敲秦总一大笔!“当然。”
顾云深面庞宠溺,浑然不自知。苏汐满意的撇撇嘴,探手把脑袋顶的丸子解了,又用五指在后脑勺挠啊挠,把头发揉散。纯手工艺的床又大又软,弹性极佳,以她的挠头的动作为伊始,漫不经意的扩散出阵阵波动。身旁,顾云深是那颇富暧昧韵律的直接受益人。一颠一颠的荡着漾着,好像柔软的羽毛尖儿在他心里挠。直至他心痒难耐,她停手,卷着身子用薄被裹了肩头,一看就是准备正式进入睡眠状态。而他就躺在她身旁,愣是被无视了。“怎么就没点儿危机意识。”
他似自言自语,又似试探,更似故意要引起她的注意。凭什么把他无视?“啊?”
苏汐白目的发出个疑惑的单音,细软迷糊,毫无防备。顾云深心口忽的发郁,闹不清楚是给气的,还是纠结的。食髓知味,他求而不得,憋得难受,难受得发慌。一说干脆直接扑倒算了,岛上那晚她也挺享受的不是?又一说,还是忍忍吧。用强的明儿就休想进这门了,那真人秀她也肯定不会再带他一起玩儿,得不偿失。瞬息间,各中厉害权衡得彻底,思索完毕,不动声色的深呼吸,压邪火。苏汐的困意说来就来,竖着耳朵等了会儿,没等来总统大人的悉心教诲,遂,放了大心的呼呼。她不是白眼儿狼,兀自琢磨着大事呢。云若兰的猜测或许是真的,她也希望是真的,但顾云深和她们一样被蒙在鼓里。她还记得他退烧的那晚说的话,多么动情,多么隐忍克制,多么的思念。倘若他知道云澜殿下还活着,绝不可能会对她说出那样的一番话。顾云深这人,心思缜密,刻薄,难对付,却很善良。“对了……”半睡半醒间,她又含糊的开口道:“云若兰和你一样。”
“什么?”
顾云深刚把视线转回手里的书本上,听到她没来由的把自己和云若兰扯到一块儿,莫名不太高兴,语色都严肃几分,“说清楚,我和那只有一颗糖智商的女人哪里一样了?”
“一颗糖的智商?”
“用一颗糖就能骗走——的意思。”
又刻薄上了。“噗。”
这形容,精准!言归正传,苏汐道:“在飞机上,你们赶来前,云若兰对我说,她很想念云澜殿下,可是身边的人都只字不提,她为此无措了很长一段时间,不管怎么努力也无法做到和大家一样的释然,哪怕只是表面上的。她还质问我,为什么我可以那么勇敢。”
顾云深听着,微有动容。“为什么?”
他不由自主的启唇,问。明明她还有他。他做了那么多,被她记恨着都无所谓,只想成为容她躲避风雨的安宁之地。她分明可以不用那么勇敢。苏汐良久都没回答,仿佛真的睡着了。其实顾云深私心里并不是很想听到答案,睡着了也好吧。“因为啊……殿下不在,我要替他看好你们这群淘气包,我才不会哭鼻子……”“……”顾云深哑然,眸光轻颤。过得许久,低低的笑骂了一声,“孩子气。”
……持续不断的细雨带来了真正的凉意。后半夜,苏汐越发的冷,缩着身姿向身后明显的发热体靠近,像尝到糖果甜味儿的孩童,对那温度贪恋得一发不可收拾。最后,索性翻身一个劲的往里钻,环手抱住,抬脚压着,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