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角落,金发赤瞳的小孩浑身颤抖,抱紧自己的娃娃,不敢吭声。
就在刚刚,这个孩子才亲眼目睹自己父亲的死亡。
高大健硕的父亲,像山一样挡在母亲前方,却无济于事。
尖锐的长刀刺进两人的身体,不过几分钟,鲜血流了一地。
双双毙命。
而憨厚老实的卡特叔叔,也为了拖延时间,亲自抵挡敌人的步伐。
那个宽厚的臂膀将他们藏匿好之后,便返回族地。
小孩空空荡荡的脑袋里,只有卡特大叔的话还在回响。
‘快跑,躲起来,不要回头!’
‘小酷拉皮卡哟,忘记今天发生的一切吧,去拥抱明天的暖阳。’
‘藏起来,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你的身份,之后,便远走他乡,不要再回来了,忘记你在窟卢塔族生活的一切吧,忘掉这一切的灾难和血腥,忘掉今天的惨剧。’
‘要好好的,健康开心的活在阳光下啊,不用报仇,不要活在血恨的阴影里。’
‘我们的小酷拉皮卡要好好长大,好好活着,要开心快乐呀。’
‘忘记这里的一切吧,不要回头,不要停下,一直一直往前走。’
死神将至,年幼的酷拉皮卡将其他比自己还要小的小朋友驱赶到大山上的山洞中。
并告诉他们,如果天亮了,他还没有回去,就找个村落,隐姓埋名的呆着吧。
努力的活下去。
酷拉皮卡不知道这群小孩子能否独立生存,但...
现在已经别无他法。
嘱咐过后,这个十二岁的小孩便留了下来。
停在原地的树洞里。
他想着,如果那群土匪追过来,自己是不是也可以抵挡一些?
让更小的小孩子活下去?
不知道。
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脚步声临近,酷拉皮卡甚至能听到这群恶魔的交谈声。
“喂喂,窝金可以了吧,这没什么人了。”
对于自己同伴刨根问底的态度,信长持以否定。
没必要赶尽杀绝吧,而且....
掂量着怀里的塑料瓶子,这些还不够吗?
“嗐,我只是看看而已,万一有漏网之鱼,以后找咱们麻烦怎么办?”
“呵,那便被找罢。”
语气淡淡,眼神平静,信长的话中透露着的是对自己和伙伴们实力的自信。
“又不是什么大事。”
找幻影旅团麻烦的人多了。
哪个成功了?
而且,就算成功了,那又能怎样?
大不了一死。
成王败寇而已。
“行吧,那咱们去找团长汇报吧。”
想了想也是这么回事,窝金不再纠结,凑过去和信长勾肩搭背。
“走开,你这么大一坨!”
死沉!
信长动了动,想将这个人甩下去,但也没太用力。
可推搡之间,还是弄掉了一个小小瓶子。
‘咕噜噜’
瓶身滚动,直挺挺地向着酷拉皮卡所在的树洞去了。
“我说什么来着?!去捡!”
信长没好气的说着。
窝金憨憨一笑,快步走了过去,想要将瓶子捡起。
脚步声再一次靠近,酷拉皮卡浑身颤抖,冷汗直流。
满目慌张。
这个小孩害怕极了。
而凑近了的窝金也感受到些许不对,动作一顿,眼睛微眯。
‘嚓’
一张扑克牌飞了过来,直直射向窝金命门。
窝金连忙躲闪,向后退了数步,满眼警惕的看着那张扑克。
西索?!
第一反应就是那个恼人的家伙。
可火气还没等上涌,信长先发现那张扑克的不对劲。
那是一张没有数字,正面印有黑色十字架的扑克。
不像是西索的手笔。
“提问。”
一道文雅却透着些许杀气的声音在树林中响起。
“那座小岛的事情是你们干的么?”
语气平常,态度也很平常。
但信长却从中听出了危险。
火气大的窝金忍不住吼道:“这关你什么事?!”
“喂!”
信长用手挡了挡,想要阻止自己的同伴。
剑客的直觉告诉他,来者不是个好惹的人!
“既然不说的话,那我就找找你们领头的吧。”
“你以为你是....呃!”
本想呛这人一句,却一下子被丝线锁了喉。
挣扎,用手扒着脖颈处的银色丝线。
却又因线过于纤细,怎么碰都碰不到。
没过多时,这人就因线上的毒和强烈的窒息感,晕了过去。
信长赶忙帮忙,却发现这细丝只有让线头一端的人放手,才能彻底松开。
否则,无论如何只会让它越陷越深!
“你要干嘛?!”
信长低吼。
而被吼的人,只是慢悠悠现了身。
白发红瞳,身着有一丝宽大的西装。
带着金丝眼镜,胸口附着一朵白色玫瑰。
信长定睛,仔细端详,发现这人的赤色瞳孔和他们所要的完全不一样。
此人的更灵动妖艳。
像是只存在于地狱的彼岸花般。
摇曳着身躯,引诱着亡灵。
有些棘手。
冷汗逐渐渗透信长的衣衫。
可对面这人却不像要打架的模样。
“放心,今天周日,宗教信仰,我不杀人的,只要你带我去见库洛洛就可以了。”
科尔曼好脾气的说道。
却又在下一秒,笑容一敛。
冷漠无情:“不过嘛,如果你愿意逗留,我不介意多等一会儿。”
等到月亮微垂,等到太阳晨起。
等到黎明将至,等到...
周一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