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亲爱的，你为什么如此追求‘优雅’二字？”
听完科尔曼的陈述，库尔亚有些诧异和好奇。
杀戮不应该是个血腥的事么？
为什么这个人企图让这件事变得优雅？
就连自己，也只是欣赏最后的艺术品而已。
至于过程，无关紧要。
毕竟，人类这种生物，没有一处是干净和美好的。
能用他们残破不堪的身躯，做成人偶，他们理应感恩戴德才是。
内心冷漠，甚至高傲，库尔亚从不觉得人类这种生物有什么好的。
哦，不，也许，他们还有美好的时刻。
比如，化作僵硬却又充满艺术感的人偶的时候。
“因为杀戮本就是一件优雅的事。”
科尔曼放下茶杯，嘴角勾勒的恰到好处。
高贵端庄。
如同皇家伯爵。
举手投足之间，高傲倾显。
很和善，科尔曼愿意为这个陷入‘迷途’的羔羊解惑。
“您应该有善于发现美的眼睛，不要将美丽片面化。”
五彩缤纷的花朵，高挂天际的彩虹，这是美。
那死于非命，却面露笑容的尸体。
鲜血染满地面，骨骼摆放的十分奇特的场景。
这不也是美么？
惊悚，诡异。
但十分漂亮。
希望是美。
绝望也是美。
幸福的画面令人向往。
凄凉的场景更令人陶醉。
不是么？
当你跳脱于世间。
就会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美丽。
所以，为什么不尝试换一个角度去看这世间？
虽会显得与众不同，甚至另类无比。
但如果你这样想，就会发现情况大不一样。
比如，这沉浮的世间，所有人都浑浑噩噩。
只有你，只有你不一样。
你是清醒的，你是站在高处的。
俯视这世间。
那一刻，你我都将是神明。
所以，为什么不能欣赏那群虫子的一切作为？
“这位先生，如果您真的尝试脱离所谓的人类群体，您就应该先尝试肯定他们。”
意有所指，科尔曼熟悉这个人正在经历什么。
从一个无理智的疯子，向有理智的疯子的方向蜕变。
科尔曼决定帮他一把。
这是一种思想上的蜕变。
他不介意再多一个有趣的同类。
而且，帮助一个疯子的成长不是更有趣么？
库尔亚皱眉，不理解：“为什么要肯定一群愚蠢的家伙的所作所为？”
“不不不，亲爱的，你要跳出来，怎么说，就比如，你会在意一群蚂蚁是怎么搬家的么？你会在意两只猪怎么打架的么？你会在意飞到天边的鸟儿，它们为何互相攻击么？”
你不会，因为它们对你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事。
“如果你真的想要脱离这个群体，你对待他们应该像是对待那些无关紧要的事一样。”
像是在蛊惑，科尔曼笑的肆意。
血红色的瞳流转。
像是恶魔在凝视。
恶贯满盈。
洁白的头发，恰到好处的微笑。
妥帖的态度，令人舒服至极的礼貌。
周身和善的气息。
俊俏的脸庞，目光炯炯，却不会让人觉得太过热烈。
一切都恰到好处。
如同一位误入人间的天使。
却在耳边说着恶魔的低喃。
“尝试一下，这并不会让你损失什么，说不定，你会感觉更舒服。”
当你脱离这个大群体的时候，回过头来看，他们的一些作为就像跳梁小丑一样可笑。
不可理喻。
库尔亚的眼神有一瞬间迷茫，却又在下一刻恢复清醒。
不自觉的舔了舔唇。
这个小子...
还不赖嘛。
后仰身子，语气感慨万分。
“很不错的小子，你差一点就把我带入思维误区里面了。”
说着，鼓了鼓掌，目光中满是欣赏。
那个懒散的大叔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科尔曼十分熟悉的模样。
那是很多疯子都拥有的模样。
眼神有神，却又很是暗沉。
嘴角笑着，却又温文尔雅。
乍一看，库尔亚像是一位豪放却温柔的绅士。
终于，这位崇尚人体艺术的人偶师开始正视坐在对面的小孩子。
“亲爱的科尔曼先生，恭喜你，通过了测试，过不了多久，我相信，您会成为一名优秀的演说家。”
坐直身子，库尔亚笑着说着。
“请原谅我之前的无礼，如果您愿意，我想，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交易。”
直视对面的白发孩童，库尔亚给予这人与其年龄不不符的尊重。
他笑着开口：“关于您的人偶制作，以及我的关于念能力资料。”
科尔曼笑着点头，伸出手。
“很荣幸和您交易，库尔亚先生，也请您原谅我之前的无礼。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库尔亚同样伸出手，握住那只白皙瘦小的手。
“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