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陶慎没有这么蠢,他看着女儿脸上的疯狂,眸底划过一丝失望。胡长鸣人是卑鄙了些,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却是发现他的学识还行,如果女儿安生的把那个孩子生下来,那她以后的地位都没人能动摇。偏偏她脑子不清楚,自己如今不喜欢胡长鸣这个人,就连他的孩子也不想要,害得自己以后都不能生了。“这御状,为父不会替你去告,事实到底如何,你自己心里清楚,为父能做的,就是让你好自为之。”
这个女儿如今已经算是废了,他不会为了一个已经废了的女儿而去冒把自己也给搭上的风险。陶然清脸上的疯狂一僵,“父亲你说什么?”
他这是什么意思?不管她的死活了?“然清,你要看清楚形势,一瑾她是王妃,你觉得你去告御状,那些亲眼见到一瑾推你的夫人们会替你作证吗?”
“别忘了,还有个贵妃娘娘在一瑾的背后,你除了是尚书府的嫡女之外,还有什么?你拿什么跟贵妃手中握有的权势抗衡?”
陶慎苦口婆心相劝。说白了,就是他碍于陶一瑾那贱种背后的贵妃权势,而不想为了她这个女儿,把自己给搭上!陶然清一时竟是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知道心中非常难受,为什么都变了?她本该嫁给人上人,变了。陶一瑾本该给元蓝陪葬,变了。明明,她什么都做了,为什么结果却不是她所想要的呢?“老爷,难道,然清的孩子没了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温如兰皱眉很是不悦。她不管陶慎说的那些,她只想替自己的女儿讨回公道,什么贵妃权势,在她眼里看来,贵妃权势再大,那也不能包庇一个害人的凶手!陶慎没好气地白了温如兰一眼,“不算了你还想如何?”
“我告诉你们,不服也得给我憋着!但凡让我知道你们去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你们可不要怪我不给你们留情面!”
“不留情面?父亲莫不是想与女儿断绝父女关系不成?”
陶然清气急了,有些话不过脑就脱口而出。吓得温如兰脸色顿时变了,还没等陶慎开口,便率先开口替自己女儿解释:“老爷,你不要跟然清计较,然清她,她就是失去了孩子,过于悲伤,所以才口不择言。”
“你留下来好生劝劝她,朝里还有事儿,我先去办。”
言罢,陶慎转身就走,半点让陶然清母女开口将他留下来的机会都不给。陶然清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气得脸色发青,“母亲,你说父亲是什么意思?”
“不替我去告御状,是觉得我这个女儿没用了,没必要为了我搭上他自己吗?还是父亲觉得一瑾是王妃,日后对他的帮助更大,所以不愿得罪一瑾这个贱人?”
“然清,消消气,你父亲不是那个意思。”
温如兰尽管心中也是这样觉得的,但嘴上却是劝着女儿不要过于生气。他们是父女,真较真起来,对谁都不好。一旦然清跟她父亲闹翻,最后得利的只会是别人。可,在气头上的陶然清哪里能听得进去母亲的劝告?她眸底划过一丝疯狂与凶狠,“那母亲你倒是说说,父亲他是什么意思?”
“这……”温如兰一噎,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陶然清见她答不上来,登时冷哼了一声,“母亲自己也不能保证父亲就不是那样想的,对吧?”
“既然如此,那我何必还要靠父亲呢?父亲不肯帮我,那我就自己去告御状!”
她就不信了,皇上看见她这么虚弱还要强撑着要告御状,会不替她做主!温如兰瞪了女儿一眼,怒斥:“你以为御状是这么容易能告的吗?”
“你父亲说的话虽然不好听,但你不能不承认,那都是实话!”
“所以呢,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陶然清咬牙,总之,她是绝对不会放过陶一瑾的!陶一瑾害得她日后失去了再做母亲的资格,她凭什么还能安生地在王府中享福?温如兰伸手握住女儿的手,坚定地看着她道:“当然不能这么算了,但此事须得从长计议,你万不可冲动。”
“现在最紧要的,是养好你的身子,唯有一副好身子,你才能有精力去跟陶一瑾那个贱人算账!”
“然清,你要懂得,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道理。”
“道理我当然懂,可母亲,我已经失去了再做母亲的机会,胡长鸣绝不会只守着我一个人过,之后定然会纳妾!”
“妾进门,生了孩子,那我还算什么?正妻之名不过都是虚的了啊!”
陶然清说着禁不住落泪,她也不想这样的。但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她除了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陶一瑾那个贱人的身上之外,还有什么法子能消除她的心头之恨?温如兰眸光闪了闪,握着女儿的手蓦地一紧,“你不能生没关系,有人能生就行了。”
“母亲你这是什么意思?”
陶然清一怔,被母亲这突然说出口的话给惊得都忘了继续哭。温如兰虽然不想在这个时候提及长青那个该死的丫鬟,但此时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便低声道:“长青命好,只那么一次,便已经有了身孕。”
“长青有了身孕?”
陶然清脸色骤然一沉,那岂不是长青肚子里的孩子要比她已经失去的这个孩子还要大上许多?温如兰当做没看到女儿沉下的脸色,点头接着道:“是有了,反正长青的卖身契在我的手上,届时她要生的时候,对外说她难产而死,把孩子抱给你养了便是。”
“让我替一个丫鬟养孩子?”
陶然清全身上下都在抗拒,一个丫鬟的孩子,凭什么养在她的膝下?况且,“这件事情,胡长鸣不会同意的!”
温如兰眸光一凝,“这可由不得他不同意,只要他现在还需要你父亲的扶持,那就没法子能拒绝我们!”
“即便如此,外人还不是该如何说就如何说?”
陶然清不想这样,“到时,我只会更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