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娘娘来了。”
刚入府门,王府的下人便给元蓝回禀。两人闻言脚步一顿,陶一瑾更是瞬间有些头疼,不用想,这贵妃娘娘来得这般快,绝对是来问罪的。“啧,我怕是要挨板子了。”
元蓝看了一眼齐默,“王妃落水身子不适,你先送王妃回去歇着。”
这是要让陶一瑾避开贵妃娘娘的意思了。陶一瑾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忍不住笑了,“这理由真是蹩脚,你也不怕被娘娘拆穿了。”
明明是身子康健得不行的人,落了个水,身子弱的还未不适,她倒是先不适了起来。只要蓝如雪存了心要计较,那就绝不会让她这般装病避了过去。然而,元蓝并不想管会不会被拆穿,就算是被拆穿了,他也有法子应对。“拆穿了也无妨,总归我是她儿子,她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说的倒也是,那就交给王爷您了。”
陶一瑾颔首表示赞同,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蓝如雪便是知道这理由蹩脚也奈何不了元蓝。她实在是不想跟蓝如雪对上,今日在外头已经够累了,再来,她怕是忍不住要卷东西跑路了。齐默虽不赞同此等做法,但他知道自己说的话,这两人都不会听,只能识相的闭嘴。于是,陶一瑾在齐默的陪同下回了自己的院子,而元蓝,则是抬脚往书房走了去。蓝如雪每次出宫来见儿子,都是在王府的书房里头。此时,她正按捺着心底的焦躁,手捧着一本不知道写了什么东西的书在看着。元蓝进来时,一眼就发现,她手中的书是拿反了的,可见她面上装作是看书,实际上什么都没看下去。“回来了。”
蓝如雪发现儿子走了进来,立刻把手上的书给扔了,目光灼灼地上下打量着自己这个宝贝儿子。直到确定儿子看起来无恙,方才松了口气,脸色不善地质问:“你的王妃呢?她惹出这么大的事儿,怎么?躲着不敢来见本宫了?”
“她今日落水时伤着了,儿子让她先回去歇着了。”
元蓝一本正经,好似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儿。蓝如雪登时就被气笑了,“伤着了?阿蓝,你骗谁呢?”
“不就是说白了,怕本宫找她算账,索性就躲起来?”
“自然不是。”
元蓝面色不改,“瑾瑾今日确实是伤着了。”
蓝如雪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怒气,却忍不住冷笑,“好,就算是她真伤着了,那你呢?”
“你自个儿的身子如何,你不清楚吗?为何要陪着她胡闹?”
“母妃,游湖这件事情,您事先也知道,并未反对,怎的只是出了点小事,您就要将所有的过错都落到瑾瑾的身上吗?”
元蓝说着说着不免有些激动,竟是突然猛咳了起来。蓝如雪一听儿子这仿佛是要将肺给咳出来的架势,心中登时一紧,忙抬脚走到儿子的身边。“阿蓝,来人,传太医!”
“不用。”
元蓝缓过气来,抬手拦住了母妃,不让她叫太医。蓝如雪更急了,“你都咳成这个样子了,如何能不传太医?”
“只要母妃不再因这件事情找瑾瑾的麻烦,我就没事。”
元蓝定睛直勾勾看着自己的母妃。蓝如雪气得抬手就想揍眼前这个不孝子,偏偏落手之前,理智提醒她,这处处站在旁人那头的人,是她亲儿子。这抬起的手,就怎么都落不下去了。最后无奈地把手放了下来,目光复杂地看着儿子,“阿蓝,你莫不是忘了,先前我们曾经做下的约定了?”
“陶一瑾不过是陶府的庶女,若不是你身子弱,以她的身份,根本就配不上你。”
“母妃,这话我不想再听到。”
元蓝脸色一沉,什么配不上?瑾瑾是陶府的庶女不假,可他呢?说难听点,不也同样是庶子?区别只不过是在于,他是皇上的儿子之一,同为皇子罢了。蓝如雪尽管不知道儿子心里都想了什么,但她脸色仍是变得难看了起来,“阿蓝,你心悦上她了?”
“是。”
元蓝非常干脆地点头承认,没有一丝丝要辩解的意思。蓝如雪眼中飞快划过一抹失望,或许她根本就不需要问,儿子如今处处维护陶一瑾的表现,难道还不足以证明这一点吗?“阿蓝,你……”“母妃不必说了,儿子自有分寸,您出宫已久,还是尽早回宫的好。”
元蓝知道母妃还想说什么,可他不想听。至少,现在不想听。蓝如雪眉头一皱,她儿子这是在给她下逐客令?“本宫平日里也如此。”
这才刚见到儿子,还没说几句母子之间的体己话,说的都是陶一瑾,她怎么舍得回宫?元蓝摇了摇头,“今时不同往日,母妃既然知道儿子在天香湖落了水,那就该知道,三皇兄也在天香湖。”
“你什么意思?”
蓝如雪眸光一凝,脑中瞬间闪过无数个阴谋论的可能。元蓝不想给母妃找事儿做,但母妃没事儿做,就会一直把目光放在瑾瑾身上,这不是他所想要看到的。所以,他仅仅只是思考了一瞬,就决定开口。“当时那些箭矢虽说明面上都是冲着瑾瑾来的,但儿子明显能感觉得出来,其中有那么几支箭矢,其实是混在其中朝着我来的。”
“如果,不是瑾瑾最后拉我跳下了天香湖,怕是我现在并不能完好的回来。”
“你这些话,确定不是在为陶一瑾摆脱本宫的责怪?”
蓝如雪觉得这个可能性不低,她不得不防着点。元蓝失笑了一声,“母妃,我像是那样的人?”
“您见三皇兄自娶了三皇嫂之后,可曾去参加过什么游湖活动?”
“这,确实是没有。”
蓝如雪眉头一皱,儿子说的对,怎么自从娶了皇子妃之后就不参与游湖活动了的元琛这次会去?难道,是提前知道了阿蓝会去?元蓝没再说什么,只等着母妃自己想明白。半刻钟后,蓝如雪起身往外走,“这件事,母妃会查清楚,你最好说的都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