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如烟,如翠,如新,见过王妃。”
三女规规矩矩地向坐在首位上的陶一瑾行礼,报上了各自的名字。陶一瑾对大晋的妾室与正室之间的见礼并不太了解,也无意要为难三个被迫给人做妾的女子,便摆手让三人起身,后自己起身就要离开。“等等!王妃,妾身三人还未给王妃敬茶,您不能走!”
如烟说着起身,急急上前伸手拉住了陶一瑾。陶一瑾皱眉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被抓住的手,却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如烟先一脸讪讪地松开了手,告罪:“是妾身冒犯了,还请王妃恕罪。”
“……”搞得好像她真苛责了她们似的!陶一瑾皮笑肉不笑地摆了摆手,“敬茶就不必了,你们该如何就如何,不必管本王妃的意见。”
“那怎么行?王妃您是王爷的妻,您若不肯受我等的敬茶,便是不接受我等成为王爷的妾室,我等只能回宫找贵妃娘娘请罪了。”
如烟眼珠子一转,把蓝如雪搬了出来。这相当于是拿蓝如雪这个贵妃来压她这个王妃了。陶一瑾玩味地仔细打量了一番站在她面前的如烟,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三个人啊明显就是以这个如烟为首,如烟怎么做,剩下的两个人就怎么做。“依你的意思,这茶本王妃还非喝不可了?”
如烟一派天真的点头,仿若完全没察觉出来陶一瑾语气中的危险似的。陶一瑾重新落座,看着三女笑道:“既如此,那就敬茶吧。”
不就是被人敬个茶么?她还真不是受不得,与其让这三个女人回去跟蓝如雪胡说八道,倒不如受了她们的敬茶,把她们都留下来。反正不是她们也会是其他人,只要元蓝的身子日渐康健起来,这王府里啊,就绝不会缺了女人。府里伺候的丫鬟极为有眼色的把早就准备好的茶端了上来,垂眸眼观鼻,规规矩矩。如烟笑着率先从丫鬟手中的托盘上取过其中一杯茶,递给陶一瑾,“王妃请喝茶。”
却,在陶一瑾颔首伸手接茶之际,手腕一翻,将手上的那一整杯茶水往自己的身上倒,同时惊叫着跳了起来,无比委屈地看着陶一瑾。“王妃不愿妾身入府直说便是,何必要用这等方式来折辱妾身呢?”
陶一瑾眨了眨眼,本来还不明白这个如烟怎么突然变脸,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戏,结果这人控诉完她,扭身就扑到了不知何时到的元蓝面前,求元蓝给她做主。可见这人定是早就注意到了元蓝的到来,方才心生此栽赃陷害一计,从元蓝所站的地方来看,当是只看到了茶往如烟的身上泼去,且还是她的手推着茶杯的样子。元蓝本来是听说母妃给他送来了人,府里的人还去把陶一瑾请出来见,方才急急赶来,没想到他一来,就看到了这么一出戏。“还请王爷给妾身做主啊!妾身就只是给王妃敬茶而已,王妃就……”见元蓝迟迟不开口,如烟抬手拭着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哭哭啼啼,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陶一瑾半点没慌,她甚至还有心情望着元蓝,笑问:“王爷信吗?”
“当然,不信!”
元蓝又不是傻子,岂会被这等低下的手段给欺骗了?他眸底毫不掩饰地划过一抹厌恶,“红口白牙污蔑王妃,拖下去,杖毙!”
如烟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结果,登时慌了,“不是的,王爷,妾身所言句句属实啊!王爷饶命!”
“拖下去!”
元蓝没有半分动容,说了不信就是不信。齐默忙摆手让人进去把如烟带出来,省得晚了,王爷生气。不想,进去的人还未碰到如烟,就被陶一瑾抬手给制止了,所有人都不解地看着她,如烟甚至心中还生出了陶一瑾这是要救她一命的荒谬希冀。事实证明,她的希冀确实是荒谬。陶一瑾制止那些人不是要救下她,而是伸手从丫鬟手上的托盘中拿起了一杯茶,走到如烟的面前,揭开杯盖,毫不留情地兜头给如烟倒了下去。末了,扔掉空了的茶杯,倨傲地睨着如烟,“这,才是本王妃泼的。”
如烟傻了,她愣愣地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水,才后知后觉地感到灼痛感,扬声惨叫了起来……“脸,我的脸!”
陶一瑾嫌弃地掏了掏耳朵,“你没脸了。”
“真是太聒噪了,带下去吧,别扰了这王府的清净。”
元蓝浅浅地笑了,看都没看如烟一眼,便走到陶一瑾的身边,伸手握住她的手,“以后这种事情,不用你,本王自会解决。”
“你们二人可还要敬茶?”
陶一瑾没把自己的手从元蓝的手中抽回来,只笑眯眯看着剩下的那两位如字妾,仗势给自己扫清麻烦的理儿,她还是知道的。眼见着不管如烟怎么呼喊都不能让王爷有半分动容,被带了下去,她们哪还敢闹什么幺蛾子?可这茶不敬,她们二人便不算真正是王爷的妾室,只能硬着头皮点头,规规矩矩敬了茶,就由王府管家安排在了离王爷主院松室最远的院子。待离了王爷王妃的眼,二人提着的心方才放了下来。“如翠姐姐,王爷如此信王妃,咱们日后可怎么是好?”
如新一脸忧色。如翠瞥了她一眼,却未曾开口,而是等到了她们接下来所要住的地方,打发了所有闲杂人等,方才拉着她,关在屋子里说悄悄话。“王爷便是再信王妃,那也不能日日守在王妃的身边,你忘了贵妃娘娘是如何交代你我的了?”
“忘倒是没忘,妹妹只是觉得这事儿要办成不是件易事,稍有差错,那就是没命的结果。”
如新双手用力搅着帕子,忽而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表现出色,被选来王府做妾了。如翠像是看傻子似的白了如新一眼,一语双关道:“不依着贵妃娘娘的意思办,你就能活命了?”
命都捏在贵妃娘娘手上呢,还想着苟活,做什么美丽的白日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