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慎在那一瞬间的念头就是:完了!“啊!啊!”
徐景海没了舌头,疼得整个人欲要昏厥,却还是不甘地死死瞪着元蓝,不肯晕过去。陶一瑾也被元蓝这一雷厉风行的手段给惊着了,这说拔人舌头就拔了,说好的元蓝久病,性子软和呢?“拖下去,本王不想再看见他。”
元蓝嫌恶地摆了摆手,目光似有若无地轻扫过陶一瑾。陶一瑾敏锐地察觉元蓝在看自己,登时想都不想就将自己脸上的震惊给收了起来。不想再看见徐景海的意思,便是要彻底处理了他。“等等!王爷!景海这孩子没什么坏心,还请王爷看在下官的面子上,饶他一命!”
没了舌头不能再说话没关系,命没了,那事情可就大了。好歹徐景海家里生意做得红火,人留着,他们陶府时不时还能得到一些孝敬,人没了,孝敬没有不说,徐家可不会轻易罢休,这一脉单传不是开玩笑的!元蓝扬眉,“陶尚书以为你的面子有大到让本王改变主意的地步吗?”
言外之意就是,你陶慎的面子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看你的面子?陶慎脸色一僵,想说他如今是元蓝的岳丈,可,皇家子弟的岳丈不是那么容易当的,他们之间得先是臣与主,方能是岳与婿。只要元蓝不承认,他这个岳丈的谱就拿不起来!徐景海总算是怕了,突然加大了力道挣扎了起来,王府的护卫一时不察,竟是被他挣开了钳制!他后悔了!他不该不把元蓝这个久病的王爷放在眼里,以为他就是个没脾气的病弱王爷,即便是他把他跟陶一瑾之间曾经的关系捅出来,元蓝最多也就是将陶一瑾厌弃了,而不会怪罪于他。“啊啊!”
他白着脸扑到陶一瑾的面前,伸手死死地抱住了她的双腿求饶,即便说不了话了,也要让她明白自己想活下来。徐景海嘴里的血没有机会止住,更别说他还张口,于是那没止住的血几乎是瞬间就随着他的张口,染上了陶一瑾的衣裙。“松开!”
陶一瑾没能控制住自己,伸手就大力地将抱住她双腿的徐景海给掰开,皱紧了眉头看自己脏了的裙摆。学医的,多多少少都有些洁癖,而陶一瑾的洁癖更是严重,裙摆的脏污让她恨不得立刻就把裙摆给撕了!徐景海看见陶一瑾眼底的嫌恶先是一愣,后才反应过来陶一瑾是嫌恶他的血把她的衣裙弄脏了,心中顿感一阵难以言喻的悲凉。明明他们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如今就变成这样了呢?“啊啊啊!”
他不敢再碰陶一瑾,却也不想就这么认命,他的愚蠢已经付出了一条舌头的代价,不能再没命。陶一瑾明白这人想活的心思,不过,这人方才所说的那些话,明显就是要让元蓝误会,从而厌弃她,她对他可没有半分同情。还有,她不信,没人通知徐景海,徐景海一个远房表亲是怎么知道她是什么时辰回门来的!“谁告诉你,本王妃何时回府的?”
徐景海一怔,他不是傻子,稍加一思索,就明白过来陶一瑾这一问的含义,脸色瞬间变了,而原本站在陶然清身后的丫鬟翠萍,害怕地往后退了退。就是她!在翠萍未能退走之前,徐景海猛地窜到了翠萍的身前,伸手紧紧地攥住了翠萍的手,不让她有机会逃走。蠢货!让她去传话居然自己亲自出面了!陶然清先发制人地扬手赏了翠萍一个巴掌,“贱婢!你明知道海表哥对二妹妹的心思,谁让你去给海表哥通风报信的!”
“奴婢……”翠萍泫然欲泣地捂着被陶然清打了的左脸,张嘴就想道出实情,却在陶然清的眼中看到了明晃晃的警告,到了嘴边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了,只能无声落泪。陶一瑾笑了,“大姐姐,这翠萍是你身边的大丫鬟,除了你,还能有谁使唤得动啊?”
“二,王妃说的哪里话,翠萍虽说是我身边的大丫鬟,但也难免有人拿了好处收买她,让她做出这等事情来,栽赃陷害于我啊!”
“是啊是啊,王妃若不信,大可让人去搜一搜翠萍的住处,说不得能从中搜出证据来。”
温如兰迭声附和,生怕陶一瑾不信。陶一瑾当然知道,派人去搜翠萍的住处,即便是翠萍原本没有被人拿好处收买,去搜的人也一定会在翠萍的住处找到那所谓用来收买翠萍的好处。“啊!”
徐景海才不管翠萍是受何人指使,他只知道他已经如实回答了陶一瑾的问题,陶一瑾能不能让云王饶他一命。陶一瑾下意识地转眸去看元蓝,却发现元蓝很是平静,由齐默扶着,仿若不管她作何决定,他都不会有丝毫反对似的。“一瑾啊,景海也是受了这贱婢的蛊惑,才做出方才那等冒犯你与王爷的事情来,你就原谅他这一回吧!”
陶慎期待地看着陶一瑾,“你要是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翠萍这贱婢,随你处置可好?”
“真的随我处置?”
陶一瑾挑眉,这翠萍可是陶然清身边最为忠诚的一条狗,若能将之除了,陶然清会心疼的吧?陶慎为了保下徐景海,再不舍得也还是点了头,心腹丫鬟可以再培养,徐景海没了,那就是真的没了。“父亲向来一言九鼎,说了这贱婢随王妃处置,就是随王妃处置,王妃大可不必怀疑。”
陶然清明明心中呕得要死,面上却还是装作大义凛然的模样。翠萍面如死灰,根本没可能求饶,也不能求饶,她是家生子,一大家子都是陶府的人,一旦把事实捅出去,全家都活不了。待翠萍被拖下去处置了,陶一瑾便想起了另外的事情,转眸看向温如兰就要开口,不料她话还未能出口,方才一直未开口说话的母亲却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开口了!“老爷,妾身想单独跟王妃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