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根本没想到在身受重伤,几近瘫痪的情况下,夜沐离居然还敢对他下黑手,而且如此快狠准,这是一流高手能够做到的!?
夜沐离忍着伤痛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黑衣人瞪大的、充满不可置信的眼睛,嘴角勾起了一抹残忍的弧度。
“下辈子,好好做个人吧。”
说完,一巴掌拍了下去。
接近武道宗师如何,未达到绝顶高手修为之前,都是血肉之躯!
而但凡血肉之躯,皆有致命弱点!
魔鬼!
这个女人一定是个魔鬼!
黑衣人带着满心怨愤,死不瞑目。
“离儿!”夜敬德满脸杀气的追了上来。
夜色下,就看见一个身姿纤瘦,浑身缠着纱带的女子笔挺的站在那里,正对着他微笑。
夜敬德看都没看地上的死人一眼,扶着她的双肩就急切的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
“父亲,我没事。”
夜沐离摇头,故作高傲的说道:“这修为还当杀手,简直,不堪一击。”
看着自家爱女浑身渗着血,没有自暴自弃,甚至有点骄傲的小模样,夜敬德又心疼,又感到骄傲,道:“没事便好,这几日好好养伤,不可再使用内力了。”
“好。”夜沐离大点头。
虽然原主任性妄为的性子多半就是这位慈父宠出来的,但谁又能指责父爱有错呢?
夜敬德脸上扯出了一个笑,心中却叹息不已。
毁容受伤,受人嘲笑,这可不是一般人接受得了的。
很快,八皇子在几名侍卫的护送下赶了过来,在他的身边,自然而然还跟着一脸‘关怀’的药王谷大弟子白兰语。
“八殿下,不知金风雨露膏何时才能炼制好?”
即便是当朝皇子,夜敬德在气势上也没有半点示弱,相反,语气上,还透露着些许不耐。
“已然炼制好了。”
冷清尘神仙般无欲无求的脸上并没有多大的表情变化。
走过去为夜沐离把了把脉,道:“身体无大碍,毒亦可解。只是未来数月还需静心调息,方可痊愈。”
说着,淡淡的看了一眼躺在一旁已无气息的黑衣人,又很快移开了目光。
一击必杀,快狠准……
“如此甚好,甚好,幸而八殿下在此,他日若有需要,本王必定全力相助。”夜敬德谢道。
“国师不必客气,此乃本王应当所为。”冷清尘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白玉瓷瓶递了过去,“内有十颗解毒丸,三日一次,每次一粒。”
说完,又递过来一个白玉瓶。
“金风雨露膏,擦在伤口处,三日一换,留疤自会慢慢淡去。”
至于需要多久,看天意吧……
夜敬德接过手中,满意点头。
玄清尘摆了摆手,告辞离去。
白兰语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那逐渐远去的青色身影,最终还是有些不情愿的走过来帮夜沐离处理起了再次裂开的伤口。
夜沐离懒得理会她,干脆闭上了眼睛休息,任由人给她抬上马车,卸去衣裳清理伤口。
这一场刺杀,黑衣人九成都被当场击毙,剩余一成则被活捉,全天候严刑审讯!
而己方这边,百人队伍锐减一半,但气势却丝毫不减,甚至愈发充满肃杀之气。
一转眼,半月时间已过。
一间客栈内。
夜沐离正手捧一杯热气腾绕的茶水,氤氲的雾气飘浮在一张满是伤痕的脸上,使得原本较好的容颜如斯恐怖。
一路走来,十多次明杀暗杀,一波又一波的攻击接踵而来。
国师府也不是吃素的,一路杀的世人胆寒。
“小姐……”初夏小心翼翼的看了夜沐离一眼。
自家主子自从那日清醒过后便像换了个人似的。
不仅对于‘毁容’这种足以令所有女子崩溃的祸事毫无反应,性格更是寡淡散漫了许多,完全让人猜不透的她的心事。
曾经那个傲骨嶙嶙,刁钻古怪的大小姐似乎在经历了那些事情之后,一夕之间……长大了!
“小姐,不好了!”
正谈着话,菊秋便一脸急切的跑进了屋中。
“怎么?”夜沐离随意问道,怎么消停没两天,这就又出事了?
菊秋脸色惨白,担忧无比的说道:“方才,我不小心看见家主他,他……吐了好多血!”
夜沐离听此,如旋风般,眨眼之间便消失在了屋内。
数秒后,来到夜敬德住处的夜沐离看着一脸愁眉苦脸的刘总管,面色凝重的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吐血了!?”
刘总管并没有因为夜沐离的到来而感到一丝安慰,反而心中更加的忧虑起来。
要说家主的伤势也并非一朝一夕促成的。
这些年来,国师府表面风光无限,无人敢惹。
但暗地里,面对各方势力源源不断的刺探、打压与暗杀,家主的身体早已一日不日一日了。
然而这一切,自幼无忧无虑的大小姐却是……一无所知。
不仅如此,还时不时惹事生非,到处树敌。
若非有国师撑腰,怕是不知道被人暗害多少次了。
“唉,大小姐不必担忧,家主乃是旧疾复发,休息一夜便能转好。”刘总管如是安慰道。
而早已换了一副灵魂的夜沐离早已并非是当初那个脑子缺根筋的人了。
她冷静、聪慧、机智,自小生的一颗七窍玲珑心,怎会看不出刘总管的口是心非和掩饰?
只可惜她虽然精通人体构造,却从未学过医术,目前想帮忙却也帮不上。
“且不论京都繁硕之处遍地丹师,就说那少年神医八殿下,天资卓越,自幼出名,一身医术,活死人肉白骨亦不夸张,实在不行,不是还有神医门吗?莫非也无法治愈父亲旧疾?”夜沐离问道。
刘总管摇了摇头,叹息道:“回大小姐的话,家主的旧疾的确可以治愈,只是数年来,有一味主药材始终无法寻得,这才一直……”一直拖到现在而无法治愈!
“哦?何种药材?”夜沐离问道。
刘总管低下头,不抱希望的说了两个字,“龙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