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江映雪没有给出正面答案,但苏文渊已经明白了什么？
这件事情似乎让他特别难以接受，以至于顿时失去生机和活力，整个人丧丧的。
你别说他这个样子和小总裁还真的有点像。
江映雪单手支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他,“至于嘛？”
“就是，至于嘛……”江叶衍跟着点头附和,说完又感觉哪里不对劲,开始嚷嚷：“妈,你什么意思嘛？我明明才是上面那个。”
江映雪递给他一个眼神，“你什么样我还不清楚吗？”
要是以前,江叶衍一定会被他说得心虚，但现在，他可有底气了。
“哼哼，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了！”说完昂首挺胸，那骄傲的表情,仿佛自己做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
肖东煜哑然失笑。
这件事情要是搁在别的男人身上,大概会自卑或烦躁。
可在江叶衍身上嘛,不存在的。
其实肖东煜早就发现。小总裁所谓的性冷淡，其实只是比较难动情，一旦他动情起来简直要命。
反正肖东煜作为受益者也很满意,并且也很骄傲自己能让他动情。
说起动情。小总裁从一开始的没有什么感觉，到后来很容易就有感觉,……难道是对自己动心了吗？这个认知让肖东煜，内心的喜悦几乎要冲破云霄，差点就要控制不住。
这件事情江映雪没有发言权,她在想问肖东煜时,发现他在傻笑,于是露出了然的表情。
“行,我知道了，不用跟我解释。”
她其实是不在意儿子是和男人还是女人结婚的，尤其是当初这个婚姻也是自己一手促成的，就更加没有意见了。
至于什么孩子的……反正百年以后她就死了，家里有钱又不怕没人给自己养老，她是完全不在意的。
这些时日来她虽然很少和儿子见面，但从电话里多多少少都有了解到，小俩口感情不错，而肖东煜更是对儿子事无巨细的照顾。
对于一个母亲而言，只要儿子幸福就好。
之所以故意拿出来跟苏文渊说，也是不希望他破坏儿子的幸福。万一他伤害阿衍，而自己也可以做一手准备，这就是江映雪的打算。
“妈，不是你想得那样……”总裁还企图挣扎，怎么能在母亲面前输呢。
“阿衍，妈都知道了。”肖东煜只是笑着握紧他的手，什么都没有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不用跟我解释了，我不想听。”江映雪捧着脸笑，诶嘿嘿，他们还挺登对嘛。
唯有苏文渊一头雾水：“你们几个人在打什么哑谜？”
他也想去拉江映雪的手，换来得是女人粗暴地甩开，“关你屁事！”
“你……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和我谈恋爱？还要给我生孩子？”苏文渊还在耿耿于怀，她对自己态度这么差，为何当初要和自己在一起，还要生下自己的孩子？
嗯？江映雪眨眨眼，还不是当年贪图过他美色。
“那时候应该是有一点喜欢的吧……”没等苏文渊高兴，江映雪又给他泼了一盆冷水：“可你现在老了，不如那些年轻小帅哥长得好看，体力估计也没他们好……还有，孩子是给我自己生的，不是给你生的，你要搞清楚。”
如果是现在的江映雪，可能连孩子都不会生。因为生产给女人带来的伤害是不可逆的。
还好儿子听话又争气，当初她怀孕也没让她受多少苦，不然她可能还会后悔。
“噗嗤”一声，肖东煜和江叶衍齐齐笑出声，然后默契地对视一眼，肖东煜张开双臂，江叶衍顺势扑到他怀里，靠在他身上哈哈大笑。
“你居然拿我和他们比较？”苏文渊气极，浑身上下都在颤抖。
他望着眼前依旧年轻漂亮的女人，岁月并没有给她带来太多的伤害，反倒多了几分韵味，仍旧让自己着迷。
可从她嘴里说的话，没有一句是自己爱听的。而亲生儿子知道自己是他的亲生父亲，也没有表现出想要认亲的想法。
自己这一趟，好像什么都没有得到……
“我饿了，走走走，吃饭去。”吵了这么久架，感觉刚才吃的大鹅都消化光了，她现在急需东西填饱肚子。
江映雪懒得跟他废话，自己想说的话都说完了。
之所以选择在儿子面前说，也是想告诉儿子：妈妈爱你，妈妈不会抛弃你，你也不许跟这个男人走！
儿子的反应让江映雪很满意，既然目的已经达成，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江映雪这一走，苏文渊自然是要寸步不离的跟上，临走之前还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江叶衍。
可惜小总裁正靠在肖东煜胸前打哈欠，压根就没拿正眼看他。行，没戏了，苏文渊愈发认定儿子。才是下面那一个……真是令人心情复杂。
等他们走后，又只剩下他们俩了。
“还要不要吃东西？”
“不要，想睡觉。”
昨天两人闹了特别久，要不是想吃铁锅炖大鹅的心情，一直支撑着小总裁，他可能今天一天都在睡觉，所以这会儿犯困也是正常的。
“那你睡会儿，我陪你。”
本来很困的江叶衍躺下以后却没了睡意。
他翻过身，望着男人优越的侧脸，好半晌才出声：“肖东煜，你和我结婚，会不会觉得吃亏？”
方才母亲他们之间的互动，让他特别有感触。
之前没有认真想过，现在仔细思考，好像这段婚姻里面，只有自己是受益者。
做饭的是肖东煜，平时剥虾壳挑鱼刺的人也都是他……他甚至还帮自己穿鞋。
肖东煜一愣，对他会问出这个问题显然很惊讶。
他转过来和江叶衍对视，凤眸深深凝视着他，像是要把自己所有的感情全部都宣泄出来一样，可终究他只是稍微克制了一点，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
“没有，阿衍，和你结婚我很开心。”
“我们也是对等的。”
表面上好像是自己付出更多，但实际上他两次为了自己奔走到异地他乡，陪着自己在这边吃苦。在别人面前也会维护自己……他做得一点都不比自己少。
只是自己贪心地希望他能像自己一样爱他，所以偶尔心里会慌乱地害怕，害怕他会离开自己。
即便是这样，他也依旧开心能和他的小总裁结婚。能和喜欢的人结婚，有什么不值得的呢？
江叶衍懵懵懂懂，这一刻好像从他的眼里读懂了什么？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生根发芽。
原来，他其实很乐意和自己结婚吗？
“我……”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只是害羞地亲了一下他的薄唇，然后拉起被子不作声了。
而肖东煜也在愣了几秒之后，闷笑出声。
真好，就这样一直下去吧。
本来今晚上是要试新姿势的，因为苏文渊的到来，这个夜晚稍显平静。
小总裁就靠在肖东煜怀里，絮絮叨叨说着自己和母亲的事情。
“小时候我就奇怪，为什么我和别人不一样，为什么我会没有爸爸……”
江叶衍从小就聪明，不仅比一般孩子早说话，也比一般孩子要明事理的多。所以他很早就会思考，为什么我没有爸爸？别的小朋友都有呢？
终于有一天，他询问了自己的母亲：“妈妈，我爸爸呢？”
到现在为止江叶衍都记得母亲当时的脸色，那是一种复杂又难以言说的情绪。
最后她回答：“你没有爸爸。”
然后母亲又把他抱到腿上，温柔地问他：“阿衍，你想要一个爸爸吗？”
“我……我不要爸爸，我要妈妈！”年幼的江叶衍给出了答案。
他紧紧抱住自己的母亲，生怕她离开自己。
自从那一次以后，江叶衍就再也没有问过关于爸爸的事情。他隐约觉得，如果有爸爸，妈妈可能就会离开他，到别的地方去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现在找来？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有自己思考的能力，也已经成家立业。他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又不能跟母亲争夺我的抚养权，来了干什么呢？”
“我妈知道他的情况却没有去找他，不就是没想过要让我认他吗？何必呢？”
“你说，我妈不会吃回头草吧？”
肖东煜知道，他这是舍不得江映雪，不希望江映雪离开他。
他只能安慰他的小总裁，“不会的，她不会的。”
江映雪的态度很明确，她只想要儿子，不想要儿子的父亲。只是这个男人突然出现，可能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但她又不能阻止儿子和父亲相认，也不能阻止父亲看儿子……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肖东煜其实都明白他们母子在担忧什么，但他又不能明说，只能用时间和爱陪伴着江叶衍。
“阿衍，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的。”
肖东煜深情告白，却忽然发现怀里的人没了动静。
睡着了？他垂眸正欲观察，就见江叶衍正恶狠狠盯着自己。
“你敢不陪着我？你还想红杏出墙不成？你信不信我……唔唔唔……”
江叶衍没说完的话全部被肖东煜吞入腹中，行了。他还是不懂自己的爱，那就，用身体力行算了。
被他亲到哭出声时，江叶衍怎么也没明白，怎么就变成这样？
呜呜呜，我要反攻！
可是躺平也挺舒服的……
不行，不能就这样堕落！江叶衍迷迷糊糊又想到了一个主意。
给肖东煜下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