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山对突然出现的林父心里除了震惊还有些紧张,但是手头上的动作没停下来,他努力的想在林父面前留个好印象。
确实他见过林父只不过是在林清清家里墙上的全家福里,照片里的人紧绷着一张脸看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两只不大的眼睛闪烁着自豪的光芒,年过四十满头黑发不见白丝倍显精神,一身黑色衣服手搭载林母坐着的椅子边上。
照片里的人出现在周青山面前时,看着风尘仆仆憔悴的林父,可想而知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摸到这的。
“叔,你这是特意过来的吧,我去给您收拾屋子,您在这边呆多久啊。”
没等林父开口林清清就抢着答道:“明天的车,时间有点赶,屋子就收拾我隔壁那间就行。”八壹中文網
周青山一听就呆一个晚上,立马去收拾屋子,想着要让自己未来岳父睡个好觉,毕竟都这么憔悴一看就是路上没休息好。
他三两下就收拾出来了,还细心换上了新的床单和被褥,屋里也打扫的干干净净通着气。
忙完洗完手才回到饭桌上,看见林父和林清清正在聊着家常,自己也插不进去话就在一边吃着默默听着。
林父见周青山紧张的样子,心想着自己就是来看一趟,这小伙子看着这么大个头咋这么腼腆,仿佛刚才的热情是他的错觉,难不成是自己太严肃吓到他了?
林父主动问起周青山,“清清在这住了这么久有没有给他添什么麻烦,清清脾气不小但是人还是很好的。”
周青山摇摇头,“没添麻烦,清清反而帮了我不少忙,还教小箩看书识字呢。”
一听这话,林父来了兴趣,两人聊了很多,最后林父说起林清清小时候干过的事,河里摸鱼摔倒衣服湿了非要在阳光底下晒干才回家,还担心被她妈看出来遮遮掩掩的,爬树的时候划破了小腿还在担心自己裤子有没有事,现在腿上还有一块疤呢,哪个小女孩不爱买,林清清好长一段时间没穿过裙子,大了以后才继续穿裙子了。
听着本来不是自己干的事,林清清听的有些入迷了仿佛看到了自己在摸鱼爬树,这种事情太奇怪了,她甚至想现在就卷起裤脚看看是不是有一块这样的疤。
吃完饭,周青山收拾好被林父约着出门逛逛,先看看平时他们上工的地方,看看每天干着什么样的农活。
他就是想亲眼看看林清清在信里说的生活,亲自感受一下她过着什么样的日子。林父原本想着有机会一定让林清清回到城里,但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在下乡的地方找了一个对象,他担心这个小孩子是骗财骗色的,不放心两人交往。
今天见到以后心里想的这些都没有发生,两人边走边聊,林父站在田埂说道:“清清是我们家最小的孩子,按照年纪她是最不应该下乡的,她哥已经成家娶了媳妇,虽然是在外面跑着半年见不到几回但是这才刚结婚一年;她二姐已经工作了半年前刚读完中专分配工作的紧要关头;清清是最小也是脾气最像我的,只要是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说着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继续说道:“我是不赞成你们的,因为我不想她一辈子待在这个地方,她年纪小一时冲动,可是你不是,你现在能带给她什么,爱情吗?有情饮水饱的日子不适合你们,你才二十只有你还不明白一个男人的担当和责任,要不了多久你们之前就会开始吵架厌烦最后一拍两散,不如趁着现在感觉断了给对方一个体面。”
周青山握紧的手又松开了,掌心留下深红的指甲印,“我之所有听您说这么多,完全是因为您是清清的父亲,不管说什么出发点都是为清清好,但是您不能否认我对她的感情,我也从来没想到要和她分开,我认定的人这部分都不会放手。我现在完全可以和她说很多承诺也可以用特殊的方式强迫她留在我这里,但是我不想这样,等我可以给她想要的一切的时候,我会光明正大的的向她求婚,用自己最大的诚意让她接受我,我不会强迫她做不愿意的事。”
“我不想让清清为难,所以今天的谈话内容我不会告诉她,我也不想她知道破坏你们父女感情,因为我不想看到她难过的样子。”
林父知道眼前这个青涩又透出成熟气息的男人,说出来的话比他这个四十多的男人还成熟,从今天这番谈话里他看到了周青山的决心,只是不知道这份决心能坚持多久。
指尖的烟燃到了尽头,手指传来灼热的感觉,一抖烟头掉在地上,林父用右脚尖捻灭了火星,他其实并不喜欢抽烟,只是压力大的时候会抽上两只缓解一下,不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心里的烦恼。
“走吧,我们回去吧,出来太久了清清该担心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周青山看着眼前这个矮了他半个头的男人,微微弯曲的脊梁消瘦的身材,仿佛自己一只手就可以捏碎,也不知道对着自己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但是这是一个父亲的忠告,他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受伤。
周青山活了这么多年,拉扯着小七岁的妹妹生活着,早就看尽了心酸受够了白眼,以为自己的心可以硬的跟石头一样,今天这位父亲的话让心里像是被刺扎了一下,一股隐隐发酸胀痛的感觉包裹着心脏,原来这就是被家人护着的感觉,他有些羡慕,羡慕一家人坐在桌前的欢声笑语中,羡慕不管多晚屋里总有一盏灯是为他亮着的。
快到门口的时候他收起失落的表情换上一副笑脸走了进去,“清清,我先去上工了,你就在家里多陪陪你父亲,他大老远赶过来肯定有好多话想和你说,屋子收拾好了,叔要是累了可以直接就去睡,东西都齐全是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