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江南不明所以的问:“是啊,怎么了?”
“你带我出海行吗?”
我恳求。“你要干嘛去?去捕鱼还是捞虾?”
苏小玉也不懂了:“对啊,你想吃海鲜?”
“不是……”我看了眼时间,心里越发着急。“盛诀去追白子期了,他说白子期带着佳欢逃出去,可能要去公海。我担心盛诀有危险,或者出什么别的意外。”
卫江南点点头:“明白了。你倒是不用担心盛诀出事,你担心一下白子期会不会被盛诀捉回来活剐成生鱼片吧。”
说着,卫江南一把拎起外套:“看你这么担心,那我送你去吧。正好我也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好好!”
我答应着,飞速去换衣服。苏小玉因为身体还不是很好,各方面没完全恢复,所以很听话的留在家里等我。我和卫江南开车飞速到了南港,正看到远处乌压压一片黑暗。下了车,卫江南从后备箱拿出两个望远镜,扔给我一个,指了指远处的轮船:“你看到没有?那一片的穿上都印着盛字,都是盛诀的船。”
我拿着望远镜看,果然,十几艘快艇和几艘轮船上,印着浅蓝色“盛”字。而这大大小小的船只正全速追逐的,是一艘快艇。开快艇的人,正是白子期!而她的女儿盛佳欢,正被她绑在快艇的一个椅子上。盛佳欢小小的孩子,被绑的结结实实的,嘴里塞着布团。我气的要命:“白子期还是不是人啊?对自己女儿下得去手?!”
卫江南冷笑:“呵,眼下为了保命,白子期当然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看盛诀的脸,黑的吓人啊!啧啧啧……”我又找寻盛诀的身影。果然在一艘轮船的船长室里,我看到站在船长旁边的盛诀。他笔直的站立目视远方,如一头雄狮瞭望自己的领地。可他双目猩红,紧咬着牙关,周身笼罩着一团浓重的杀气。这杀气,比之前他冲到李光家打折他的腿更摄人,一副要剁了白子期喂鲨鱼的样子。我看到心惊肉跳:“卫江南,咱们赶紧追吧!你看盛诀分明是要剁了白子期啊!”
卫江南锁了车,带着我上了游轮,一边发动机器一边问我:“你干嘛这么紧张白子期的生命安全啊?!”
“我怎么可能紧张白子期?我是怕盛诀一个兜不住,当着盛佳欢的面把她妈妈大卸八块丢到海里喂鱼,盛佳欢小小年纪不得吓出毛病啊!”
卫江南听我这么一说,觉得很有几分道理的狂点头:“你说的对,太对了!咱们赶紧追上去,拯救可怜的小佳欢!”
我和卫江南开船追赶盛诀,遥遥的看到盛诀等人的游轮在减慢速度。“是不是抓到白子期了?!”
我说着,用望远镜观察情况,天色黯淡无光,乌云笼罩海面,一丝丝阳光也透不过云隙。“天啊,我好像看到白子期拿着一把匕首掐着盛佳欢的脖子!”
我吓得有些声音微颤。“冷静点,毕竟盛佳欢不是你女儿。”
“是啊……”我吞吞口水:“可是那孩子天生一副可爱相,谁见了都喜欢,难免担心她会出事。”
卫江南道吞吞口水:“好了,咱们很快追上去了。”
加足了马力,卫江南的船好不容易在十分钟后赶上盛诀已经停下来的船只。几个小艇给盛诀的大船让开水路,他的船面对白子期的快艇,如巨蟒睥睨蝼蚁。盛诀察觉到卫江南的船只开过来,斜眼看了一眼,挥挥手,叫手下的人去办事。立刻的,盛诀手下的船给我们也让开路,卫江南的船靠着盛诀的船停下来。我们三个站在船头,江面呼啸着寒风,吹的我头发凌乱,纠缠在耳边,视野都不清晰。眼前,白子期拿着扩音器朝我们喊叫:“盛诀,你别以为人多我就怕你!今天我就是死,也不可能被你带回去!”
盛诀双手负在身后,冷冷的望着白子期。夜风中,他油头一丝不乱,侧脸锋利的轮廓如刀削,下巴崩成一个坚毅的弧度,咬着后槽牙的部位鼓起一块。“你死不死我不关心,但你要把佳欢交给我。”
盛诀的声音淡漠又高冷,似夹着戾气,却又不愿意跟白子期多废话一句。“凭什么交给你!”
白子期叫嚣:“她是我女儿!”
“可是她姓盛。”
盛诀的声音又冷了几分,低沉的像是从山谷谷底传来。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况且,你不配当她的妈妈。”
盛诀浑身的寒意冰冷刺骨:“没见过一个母亲,会把刀架在自己女儿脖子上!”
白子期不知道是哭了,还是笑了,声音凄厉恐怖,从扩音器里传出来,比女鬼的声音还瘆人。这时候,从山的那边升起一架直升飞机,轰隆隆的开过来。盛诀仰头看了看,一副了然又不屑的样子,看来是认识。直升飞机盘旋在上空,停在白子期头顶:“白子期!你干什么你!你个畜生!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有辱我盛家门楣!”
是叶良春的声音。“从前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个贱人的真面目!你把孩子给我放下来!”
饶是叶良春坐在直升飞机上痛骂白子期,也不敢叫人上前抢夺盛佳欢。扩音器里,我听到白子期小声逼迫盛佳欢。“不许哭!我叫你不许哭!”
盛佳欢抽泣着,满脸都是泪,却不敢放声大哭。我不忍心看盛佳欢这小小的孩子受这么大的委屈,那可是她的亲生母亲,她被亲生母亲用匕首架在脖子上,心里该留下多大的阴影?想到小时候柳汉生对我的打骂侮辱,干过那么多伤害我的事情,我一辈子都不能释怀。我不想盛佳欢跟我一样痛苦一辈子。我抢过卫江南的扩音器,对白子期说:“白子期,你不就是恨我吗?我愿意跟佳欢交换,你把我带走做人质!”
卫江南一惊:“你说什么呢如意!”
盛诀的身体猛地一凛,双眼带着寒芒的看着我。我和他之间隔得距离不是很远,正好能借着微弱的天光看到彼此的目光。他用暴怒的眼神震慑我,叫我不许做交换人质。我轻轻摇了摇头,希望他看得懂我的意思。盛诀眼神转了转,他看出来了,我想亲自营救盛佳欢,以弥补我对盛佳欢的愧疚。可这无疑也是有危险性的。白子期在我们斜下方,不明白我和盛诀眼神交流什么,还以为盛诀只是担心我,绝不会叫我做人质。所以她立刻说道:“好啊!柳如意,既然你想把命交到我手里,那我就成全你!不过到了我这边,你可不一定有命活下来!”
我点头答应:“好,只要你愿意放了佳欢。”
白子期奸笑着,感觉自己的计划似乎已经成功了一半。没想到的是,盛佳欢小小的奶音喊道:“如意姐姐,你不要管我,呜呜呜,不要来管我了。”
这孩子哭的我心都抽在一起。她原本白嫩圆嘟嘟的小脸上,被她妈妈白子期弄得黑乎乎,脏兮兮。原先一头羊毛卷短发,也被白子期搞得像个破碎的鸟窝。裤子破了洞,鞋子丢了一只,像个流浪小乞丐。白子期为了逃命,把自己女儿搞得分外狼狈,可盛佳欢居然为了我,叫我不要管她。白子期啪的一巴掌狠狠扇在自己女儿脸上,怒吼道:“闭嘴!吃里扒外的东西!”
我心一揪,实在看不下去,便下定了决心去换盛佳欢。卫江南见我还真的答应了,正一步步往下走,有点着急了:“喂,如意,你还真去?你明知道白子期恨不得杀了你!”
我回头朝卫江南笑笑,小声说:“放心,有盛诀在。”
说完,我抬头看了看盛诀的眼神,他眼神异常坚定,透着震慑四方的安全感,我心里安定很多。白子期将游艇慢慢开过来,甩下来一个游泳圈:“你跳下来游上船!”
我照做。海水冰冷,我搓搓胳膊,纵身跃入海中抱着游泳圈,所有人都注视着我,盛诀更是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白子期拉我上了船,我浑身都冻透了。这时候,叶良春的声音格外尖锐刺耳:“柳如意!你别想上船跟白子期同流合污,伤害我宝贝佳欢!你们要是敢一起把佳欢绑走,我要你们的命!”
我抬头冷冷的看着叶良春,朝她讽刺一笑。在她眼里,我干什么都是居心叵测的。白子期似乎也很讨厌叶良春,她终于露出藏了好几年的真面目。“你给我闭嘴!”
白子期朝叶良春吼叫:“老巫婆,你少给我哔哔!我忍你很久了!”
叶良春的脸色唰的一下惨白,自作聪明的哭喊道:“你们,你们两个果然是一伙的!”
我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