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枫艺看见那些喷溅出来的鲜红血迹,落在白色地板上,斑斑点点,触目惊心,他不由地愣在原地。陆逸尘摇晃着站立不住,他慢慢闭上了眼,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一侧倒过去,陆枫艺这时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他伸手急忙接住陆逸尘倒下的身子。童心锁愣在原地,看着陆逸尘就这样直直的倒下去,眼睛里满是木然,显然是惊吓过度,陆枫艺喊了她好几声,她才惊醒过来。“心锁!心锁?童心锁!打电话给医院!”
陆枫艺抱着陆逸尘,朝着正在发呆的童心锁喊了几声。回过神来的童心锁慌忙地去拿电话,急急忙忙中,踩到了刚刚掉落在地上的手机,摔倒在地上,膝盖磕到了地板上,童心锁闷声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紧咬着自己的下唇,唇际泛起一点血丝,她赶紧爬起来。不顾膝盖的疼痛,跑进自己的里间,将手机拿出来,匆匆忙忙拨通了医院的电话:“喂!这里有人晕过去了!地址是香榭街118号。拜托你们快点!”
“心锁,我现在将他抱到楼下,你将哥的病历带上。”
陆枫艺一把从地上将陆逸尘从地上抱起来,没有回头交代着童心锁。童心锁连忙点点头,手忙脚乱的在房间里乱翻起来,好不容易从床头柜里发现他放的病历,不经意间,将下面的黑色皮质本子翻起来,一张照片映入眼帘。她鬼使神差地拿起照片,那是她和他一起在婚礼上的照片,当时的自己穿着白色拖地的裹胸裙,她挽着陆逸尘,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领结是白粉色,嘴角一抹浅笑,看起来非常耀眼。当时的她没有什么表情,一双灵动的大眼里面没有什么神采,就这样将自己嫁给了陆逸尘,虽然当时只是一个协议,这张照片也是用来骗陆老太,但是现在看到这张照片,童心锁内心竟然泛起涟漪,有泪水打落在照片上,她擦干眼泪,将照片放回原处,拿着病历匆忙下楼。童心锁走近他,仔细地看着他,发现靠在沙发上的陆逸尘脸上没有什么血色,她想要伸手去触碰这个霸道冷酷,却又细腻温柔的大男生,倒下来的时候又脆弱的让人心疼。快要碰到他白的透明的脸时,童心锁突然又收回手。陆枫艺在门外焦急的等待着救护车,这时陆老太从房间里走出来,发现倒在沙发上的陆逸尘,她惊慌的将手中的杯子打碎在地,摇摇晃晃地走上前问道:“逸尘这是怎么了?”
布满皱纹的眼角,有泪在眼眶里打转,惊慌地看着童心锁。童心锁摇摇头,宽慰道:“他吐了血,晕了过去,应该是上次的内伤引起的。”
她走到陆老太的身边,搂住她的肩,轻声安慰道:“奶奶,你别急,已经打了电话给医院了,救护车应该马上就会来。”
她似乎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眼眶里不知何时泛起的泪。等了快半个小时,终于听见了救护车的声音,陆枫艺冲进屋里,将陆逸尘轻轻地抱起来,往救护车送去。“奶奶,你别担心,在家待着,陆逸尘醒过来我们会给你打电话的。”
童心锁一边跟着陆枫艺,另一边不忘回头宽慰陆老太,陆老太点点头,目送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医院里,医生正在为陆逸尘做检查,拍摄CT。“哪位是陆逸尘的家属,麻烦进来一下,结果已经出来了。”
一位女护士走出来,对着正在等候的人问道,陆枫艺和童心锁站起身忐忑的走进去。“病人这次是气血攻心,但不是什么坏事,通过这张片子,这次的气血攻心反而将之前在肺里无法清除的淤血给排出来,你们不用担心,病人休息一会就会好了。”
听到这些话,两人一直紧张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两人向医生道完谢,走出办公室,童心锁长呼一口气,轻声笑了一下,“啊,没什么事。”
陆枫艺也笑了笑,看着童心锁浅笑的样子,他想起刚刚童心锁一脸紧张,拉着他的手,双目无神的样子,他笑的声音更大了,其实她也没发现自己也是担心陆逸尘的吧。童心锁听见他的笑声,忍不住扭过头看了他一眼,陆枫艺将笑收起来,说道:“走吧我们去病房吧。”
其实他也忘了自己看见陆逸尘晕倒后,他那停止不住发抖的手。“你先进去,我给奶奶打个电话。”
陆枫艺拿出手机向童心锁示意了一下。童心锁点点头,先推开病房的门,里面很安静,看来陆逸尘还没有醒过来,童心锁关好门,轻手轻脚地走近陆逸尘。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听着陆逸尘均匀有力的呼吸声,他的眼球在眼皮下滚动着,应该在做什么梦,突然童心锁放在床边的手被陆逸尘一把握住。同时,陆逸尘也喊出声“心锁!不要离开!”
他猛然睁开眼,看见了童心锁坐在床边,只是睁大了眼看着他,两人这样久久对视着,陆逸尘慢慢将童心锁的手拿起来放在自己的胸口上。童心锁的手有点冰凉,此时被陆逸尘宽厚温暖的手握着,手心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陆逸尘看着她不说话,只是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童心锁忍不住先开口道:“报纸上的那个关于我和冯文俊的报道,我想先跟你解释一下。”
陆逸尘虚弱地点点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她没有闪躲,直视着他的眼睛,继续说道:“冯文俊已经去了美国,他这次回来就是告别的,他喜欢我,你是知道的,还有就是那些照片,都是一个作为朋友都会做的事啊。”
说到最后童心锁的语气已经有点责怪他的意思,陆逸尘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问道:“那那个拥抱呢,我抱你的时候,你都会推开我,他抱你,怎么没见你推开他,难道你喜欢他?”
童心锁突然发现她不该主动和他谈论这个问题,他吃起醋来,可比女的强多了,她无奈的解释道:“他喝醉了,我准备推开他的时候,他说就当是告别,给他的礼物,他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他这个要求,我觉得不算过分,就答应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