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结束,所有人都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只有白笺还在林荫道旁的长椅上心事重重的坐着。那个人跟她发了消息,让她在这等他。傍晚的风轻轻柔柔的撩起她的发丝,山顶上的半个太阳把最后的余晖洒向大地,暖暖的夕阳照得白笺也有了几分倦意。她闭上眼,感受着微风轻拂的凉意,静听着归巢倦鸟的啼鸣,闻着花木草叶的清香。在这恍若隔世的安宁中,她安静的睡着了。秦玦昀匆匆忙忙的从老师办公室里出来,赶到相约的地点,一眼望见了那个靠在长椅上熟睡的身影。他放慢了脚步走过去,悄悄坐在她的身边,小心的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伸出手臂护在她的身后。白笺睡的不深,秦玦昀稍有动作时,她就醒了。但她没有起来,就这么靠着他的肩膀,依偎在他的身边。现在的校园里不会有人,特别是林荫道。这一点白笺很清楚,因此她不怕会被人撞见。“对不起,笺笺,我来晚了,让你等了这么久。”
秦玦昀愧疚道。“什么事耽误了?”
白笺轻问。“老师找我说了期考的事,”秦玦昀拾起一片花瓣,心不在焉的说着。“他说我的进步很大,希望这次期考我能有更好的表现。”
“就这些?”
白笺似乎觉得老师话里有话。“这次期末考试成绩是决定保送人选最重要的一个成绩,老师这么说,是不是在告诉你,你还有机会?”
“我不知道老师怎么想,反正……不管怎样,我早就打算放手一搏了。”
秦玦昀望着夕阳的目光里尽现坚毅,他把花瓣举在眼前,落日的余晖仍然能从它的边缘处迸射出一条光线,为薄薄的花瓣镀上一层金边。“好啊,”白笺欣然笑了,她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那我等你。”
白笺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下面会弯出两条浅浅的卧蚕,眼睛里像是住满了星星,闪着灵动的光。她的唇角勾成好看的月牙,两片朱唇似粉桃花瓣,轻盈润泽。少年被这嫣然一笑恍了神,在那一瞬间,他突然有了吻下去的冲动。恍然间,他放在她背后的手不自觉的搂紧了一些。他定定的看着她,一点点靠近。女孩收敛了笑容,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的有些不知所措。她紧张的闭上双眼,脑海里全是电视剧中浪漫的画面,她感觉到此刻的心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快。可就在快要碰到的时候,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了自己行为的不妥,很快放开了紧紧搂住她的手,慌乱的往旁边挪了挪,与她保持了一段距离。白笺的眼神黯淡了下来。“不早了,先回家吧。”
白笺说着就要起身。“好……”秦玦昀的声音里是满满的无力感。“秦玦昀,”白笺最后一次转过头来面对着他,“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让我看到你的诚意。我说过,我会等你,哪怕最后真的没有等到你,我也可以跨越千山万水去找你。但是,至少让我看到,你确实已经竭尽全力。我只希望我爱的人,不是一个临阵脱逃的怂包。当然,如果你觉得你给不起这个承诺,可以当我没说。”
“笺笺,你先别哭……”落花中,白笺的眼角滑下一行清泪,一双杏眼已经红成了两片桃花瓣。秦玦昀抬手欲为她揩去眼泪,她却急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跑走了。他的手就这么停在半空。一片桃花花瓣落到指尖,只停留一秒,又飘飘然落下了地面。原来“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说的都是真的,落花的归宿终究还是土地,即使中途被什么东西暂时阻挡了去路,它也会从另一个方向,回到泥土的怀抱。笺笺,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等的。秦玦昀拾起落下的花瓣,把自己的承诺存在了这片粉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