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永安坊,进了门,徐茵茵便清了清嗓子,吩咐抬了熊瞎子进来的几个护院,“将熊瞎子抬我院里去,搁东厢耳房放着,我要给它诊治诊治。”
从头到尾跟着看着自家县主花了多少银子才抢到了这熊瞎子的朱成和马宽:七百两买头熊瞎子回来是为了救它的命? 并不知道这熊瞎子花了七百两银子的一干护院:???熊瞎子买回来不是吃的?都伤成这样了,给它诊治?他们听错了吧? 见一众人犹如雷劈的惊异表情,徐茵茵兀自镇定道:“我正在研究一项特别的医术,叫缝合术,这头熊瞎子伤得甚重,正好叫我拿来练手,快抬进去吧!”
众人一听,哦!原来县主是要研习医术呢!缝合术?这名儿听着就怪厉害哩! 只有细辛,悄咪咪的瞄着自家姑娘,想笑,又忍不住了,姑娘的秘密,只有她知道! 呃,一刻钟之后,被自家姑娘屏蔽在门外的细辛看着紧闭的房门:……熊瞎子会被狼吃掉吗?可惜她们这次进京没有带狼呢。 一晚上都没有想出来熊瞎子到底会怎么没掉,第二日一早,细辛就见自家姑娘一脸沉痛惋惜道:“缝合术研究失败了,熊瞎子受不了此番折磨驾鹤西去了!到底是为我遭了一番罪,死都死不痛快,我不忍叫它还要受拆皮剥骨被人吃掉的下场,便将它好生埋葬了。”
众人:?一头熊瞎子呢,就这么埋了?熊掌啊,听说很好吃呀。 不过县主说了算,埋了就埋了呗。 众人并没有多想,好好当差是要紧。 细辛:……怎么埋的?她这贴身大丫鬟都不知道——姑娘肯定是仙子,要给上面的神仙敬献凡间的东西才能回天庭去? 暗处的柳如眉:……她也没看到什么时候埋了,难道是趁她昨晚修炼的时候埋的?埋哪儿呢?后花园?沤肥呢? 不过给一头熊瞎子诊治这事本来就很难评…… 她就知道,这县主是有几分古怪在身上的,幸好,她不与她为敌的,等两年期限一到,她就麻溜的带着师弟离开,离得远远的—— 师弟啊,也不知道师弟一切可好? 韩青文现在不太好,他正忙着挥剑砍萝卜呢。 萝卜可不是真的萝卜,是人,人太多了,砍都砍不完,那可不就像是砍萝卜似的嘛。 事情是这样的,徐达骏和方从云离开弘庐书院,带着梧桐和墨台坐船回宜阳府,今儿午前抵达了江口镇,吃了中饭继续往府城赶。 一刻钟前,行至千樟林的时候,撞见了前头一行车队正被土匪劫道,土匪人数众多,一波又一波的往上冲,那一行二十几个护卫应接不暇,渐有不敌。 土匪劫道,正义之士理当拔刀相助才是,但徐达骏纵观他们这行,加上暗处的韩青文也才五个人,且只有两个人能打,这送上去说不定还是帮忙送死呢。 便想着苟一苟,悄悄的绕过去,就当没看见,自保为重啊。 毕竟,家里人还等着他们回家过年呢。 但离近了,徐达骏看着马车旁护着的护卫很有几分眼熟,正想着呢。 恰时,一那微晃的车帘里探出一张脸来,正好对上他的视线,对方顿时面露喜色,冲他喊起来,“徐达骏!徐达骏!快救我!我是董清华呀!”
徐达骏一听,顿时反应过来了,他就说护卫眼熟嘛,原来是董家的护卫! 登时苟不住了,这是董双其他妹子啊! 还是他姐的闺蜜呢,这怎能见死不救? 当下赶紧唤出韩青文,让他上前帮忙去了。 于是乎,就出现了眼下这一幕。 韩青文跟个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似的,游走在林子里,挨一个砍一个,可砍不完,根本砍不完。 土匪太多了,还都不怕死似的,卯着劲的往上冲,络绎不绝。 要不是他们看着正常,徐达骏都要以为他们是没有痛感和思想的丧尸了。 趁着空档徐达骏拔腿靠近马车,冲里头道:“都腊月二十八了,你怎么还在外头晃?你去捣了土匪窝不成?这些土匪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咬着你不放?”
董清华一张小脸皱巴巴,“不知道呀!我去我姑母家小住的,今儿一早启程回家,可经过这千樟林时,林子里就突然冲出来这些土匪,二话不说上来就动手,我从未见过这么多土匪,吓都要吓死了! 这这土匪还不怕死呢,我的护卫都快筋疲力尽撑不住了,幸亏你来了!徐达骏,你什么时候有这么个护卫啊?他可真厉害,以一敌百呢!”
“再是以一敌百也经不住车轮战啊。”
看着那林子里头又冲出来一批土匪,徐达骏愁道。
董清华不由就道:“再坚持坚持,先才土匪袭来,我的一名护卫就快马加鞭返回重鸟镇搬救兵去了,想来用不了多久,我姑父就会带兵来了!”一旁一直观察着那边打斗情况的方从云眉头紧锁,这时突然开口道:“你们没发现吗?这些土匪不流血。”
土匪不流血? 徐达骏一愣,打眼细细看去,正看见一个土匪被韩青文一剑刺倒后,韩青文拔了剑又继续朝下一个砍去,可那倒下的被刺中胸口的土匪,胸口只有一个大洞,那伤口,别说鲜血喷涌了,一滴都没有。 先才只见着土匪怎么这么多,杀都杀不完,还没注意这点呢! 土匪怎么不流血? 不流血的人那还是人吗? 青天白日的,徐达骏忍不住打了个冷摆子。 这厢细细观察起来,古怪的地方更多了,比如,这些土匪都没出过声,挨了刀的连痛呼声都没有一声,似乎只知道提刀挥舞,眼神都是木然没有情绪的。 观察到这些,徐达骏赶忙往方从云身后缩去,“从云师兄,你说他们不会是被什么邪术巫蛊控制住的人吧?”
电视里都这么演。
方从云听他这么一说,脑子里一激灵,邪术? “你可还记得李作林上个月请假回了趟家来后说起的事?”徐达骏躲在方从云背后,冷不丁瞥见车里的董清华正盯着他,那眼神仿佛在说“没看出来你这么怂”,顿了顿,挺直胸膛站了回来。 闻言,接道:“记得,他说他们县出了件稀奇事,下头好些村子接连有村民失踪,县衙派出人去,找了许久,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弄得他们县人心惶惶的,章阳县,好像离这儿也不远吧? 嘶——你是说,这些土匪有可能就是那些失踪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