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大头”牵着那匹残缺的汗血宝马,同人群散去还站在原地的闺女对上视线,两人心照不宣的,快速往一个方向离去。
等一前一后再回来,挤进混杂拥挤的人群里,徐春山手里牵着的马已经不见了,他身上也换了件毛领褂子,戴上了一顶毡帽,便是刚才那马贩子走过来认,不仔细认也认不出来他就是刚才那买马的人。 徐茵茵为了自己这收集任务,也是不可谓不费心的,连细辛都不敢带进来呢,当然是要更加仔细注意的。 毕竟,这买的可不是一只鸟一盆花,到时候随便扯个理由能搪塞去的。 这动辄就是大马大骆驼的,还能说它们全都自己跑了? 那可说不通。 父女俩很快找到了张秀兰,她已经买了一只藏羚羊牵在了手里,正也在四下找闺女呢。 当下,徐茵茵带着张秀兰往一旁去,徐春山则是凑到那卖象的异族人身边攀谈去了。 一上午的时间,一家三口就在茶马大集里来回的穿梭,买上一样转头再换点装备打扮再出来交易,这都多亏了徐茵茵身有空间,衣裳换起来也方便。 等到这里的所有收集任务都完成,三人再找机会换上了最开始的那一身打扮,溜达着出了集市,回了正等着的马车旁。 朱成见三位主子一去就是一上午,也只是担心主子安危罢了,见主子无恙的回来了,便是空着手,也并没有多想,倒是细辛,悄咪咪的瞄了瞄自家姑娘,眼神微微一闪,但什么也没有说。 都午正了,大家肚子都饿了,也不想着吃哪家,就离得近的,找了家看着还合眼的小饭馆进去吃个饭填饱肚子再说。 一顿饭吃好,坐上马车,继续往外城去。 这功夫,统子也整理统计好了此番的收集,跟徐茵茵汇报起来。 [恭喜宿主,收集次数增加五百五十次,现在排名二十五。] 徐茵茵听着,心里暗暗估算过,一匹汗血宝马一百次,两头骆驼两百五十次,一头母象五十次,一只母孔雀五十次,一只藏羚羊一百次,次数没错。 再听到排名已经上升到二十五名,顿时喜笑颜开,哎呀,不错不错,虽说今儿花了近千两银子,但一口气提了二十多名,不亏,不亏! 就是这个势头,徐茵茵感觉自己离头名简直是指日可待啊! 下午继续征战外城某知名花鸟鱼市,照样是朱成和细辛留守马车,并不跟着。 一家三口散进市集里,凭统子的通报收集,分开行动。 不愧是京城的大型花鸟鱼市,自然也是有收获的。 [请宿主收集一只朱鹮。] [请宿主收集一只扬子鳄。] [请宿主收集一只象鱼。] [请宿主收集一只绿毛龟。] [请宿主收集一只斑鳖。] [请宿主收集一株虎颜花。] [请宿主收集一株天女木兰花。] [请宿主收集……] 这一天逛下来,冷得够呛,累得够呛,回到永安坊时,已然是华灯初上了。 徐茵茵洗漱一番就爬上了床,赶紧休息吧,明儿还得早起呢。 迷迷糊糊间只听得统子激动的汇报声。 [恭喜宿主,收集次数再增……现在排名二十。] 前二十了啊。 徐茵茵忍不住咧嘴笑了,入了梦,这一晚的梦做的都是美滋滋的,格外的香甜。 一夜美梦,清早起床的徐茵茵那是神清气爽,小腿肌肉也爽——酸爽。 幸好今儿不用逛街了,再逛,那是真逛不动了。 一番洗漱,徐茵茵对着镜子,亲自操笔,细细的化了一个无懈可击的妆容,配上那身衣裳,还未出门,已然是让细辛和玲珑看得直了眼。 徐茵茵自己在那一人高的镜子前头转了两圈,上下打量过自己,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对今儿这身打扮满意,对这镜子,也满意,不愧是大佬命人烧制做出来的,这镜子,差不多都赶上了后世的镜子一样的清透了,照得很是清楚嘛。 不过一百两银子这么一面,忒贵了些。 邕王府所在的建康坊离永安坊南辕北辙,要前往,得花不少的功夫,所以,必须要早些出门才是。 吃好早饭,徐茵茵让爹娘今儿就好好的歇一歇,便带上细辛,坐上马车出了门。 今儿已经是腊月二十二了,大街小巷处处张灯结彩起来,已然有过年的气氛了。 人流如织的大街上,人人面上都带着笑,轻松惬意的逛着街,天子脚下,盛世繁华。 一路到了朱雀大街,正好碰上了定安侯府的马车,其中一辆马车帘子掀起,郑素月笑着冲徐茵茵招手,徐茵茵回了个招手,示意让他们先行,她的马车会跟上的。 街上人太多,马车快不起来,一大早就出的门,等到了建康坊,已经是半上午了。 这里更堵,坊口就堵满了,马车队伍排成了长龙。 今儿来邕王府赴宴的人又多,马车一辆接一辆的,这条坊街就没空过,专门有邕王府的下人负责在坊口指挥车马通行,按着身份高低,往里头行。 身份高的,便是后来的,也能先一步被迎进去,明目张胆的插队。 区区一个邕王府办宴会,都赶上宫里头那排场了。 如此行事,也不怕得罪人,当然,身份高的没有被慢待,身份低些的,还能跟邕王府置这份气不成? 能来邕王府的宴会,求之不得呢。 定远侯府在京城里不算什么,但因着郑大夫人的关系,邕王世子妃早有交待,马车一到,便有小厮上前来请定远侯府的马车先过去。 朱成一直是跟着前头温氏的马车的,也没有多想,见前头的马车动了,便下意识的跟了上去。 这时,那疏通领路的小厮却走了上来,一副公事公办又不失客气的样子道:“不好意思,还没轮到嘉成县主的马车进去的,请稍等。”呃…… 等就等吧,这是别人的地盘。 前头都走过去了的温氏听得后头这状况,便也让车夫将马车退了回来,并没有跟梁氏一起进去。 很快进了邕王府的梁氏被婢女恭敬引着往里头去,知道温氏没有一道来,而是留下等那嘉成县主了,唇边一丝冷笑一闪而过,心里不为人知的,一丝快意也蔓延开来。 徐茵茵瞧着还有的等,干脆去了温氏那辆马车上一起说话打发时间,同温氏道:“夫人能先进去的,何苦陪我在这儿受冷呢。”
温氏摇头,“进去也是戴着面具同那些夫人周旋,还不如同县主说话来得有趣呢。”
天冷,便是手里头抱了手炉,坐得太久,也是冷得起了哆嗦。 陆陆续续有比他们后来的先他们过去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徐茵茵冷得哈了一口气,所以说,这大冬天的宴会到底有什么好参加的? 还是宜阳府好,宜阳府才是她的家啊,参加谁家的宴会,她都是到地方都能最前头进,哪至于这么排队呀。 温氏看着一辆又一辆的马车进去了,还没轮到她们,也是微沉了眉,“看来,这是有意为之的了。”
徐茵茵抿嘴笑了笑,拿出镜子来又给自己补了个妆,一点瑕疵都不要有。 温氏眼瞧着,心里头也不得不赞叹两句,都说这位县主流民出身上不得台面,可她觉得不尽然,这份沉稳,就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更何况,嘉成县主这通身的气质,说是正儿八经的郡主出身,都不会让人怀疑的。 那些眼高于顶瞧不起人想拿出身抨击的,今儿怕是要失望了。 眼见着所有的马车都过去了,只剩他们这两辆马车了,徐茵茵都想掉头走了,这不妥妥的故意的吗,按身份高低,她也不至于最后一个进。 温氏更不至于了,谁连累了谁,这厢也说不清了。 徐茵茵少不得跟温氏抱了个歉。 温氏也是没想到邕王世子妃还真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为难人,摇摇头,小声道:“县主这是作甚,是我连累了你才是,看今儿这架势,只怕后头还不得消停,县主要好好提防保重才是。”
徐茵茵同温氏母女是最后进入王府的,一路被王府婢女引着进入女眷所在的宴会厅时,只见里头数十桌大圆桌,差不多都坐满了人,宴席已经开始了,大家有说有笑的,气氛极好。 她们三个带着丫鬟缓步踏进大花厅,并没有引起里头众人的注意,大家还是在各说各的,各吃各的,似乎没一个人发现有人进来了一般。 那领路的婢女到门口就退下去了,也没有进去通报或是怎么的。 宴会的承办人邕王世子妃坐于主桌,正专心陪身旁的兖国公老夫人说着话,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有新的客人到了,也无暇分身去接待。 一圈望去,大家各说各的,竟是一个人都不曾往进来的徐茵茵三人身上看来。 “到底还是我连累夫人了。”
徐茵茵不由同身旁的温氏调侃一句。
温氏心里头也是对这些人无语至极,显然在她们不曾进来之前,邕王世子妃定是说了些什么的,要不然,这些人怎么可能这般一致呢,唱戏唱得这般好,不成立一个戏班子,真是可惜了。 没人看她们正好,也正好懒得跟邕王世子妃见礼了。 温氏看向角落一桌的三个空位,便拉着女儿和徐茵茵,径直往那桌去了,都不用人请的。 都走到位置上坐下了,那桌的几人想看不见三人都难,视线对上来,温氏笑意盈盈,“黄夫人,柳夫人,二位怎么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不过两年不见嘛,我变化应该不大吧?瞧着两位倒是越发显年轻了,两位身体一向可好呀?”徐茵茵都不由得侧目,嗯,这位比她更社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