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琛瞬间从浴缸中爬出来,围了个浴巾跑下楼。看到厨房角落,瘦弱的女人身边一滩血迹,瞪大了眼。“姜知许!”
他的声音颤抖,不敢相信眼前看到这一幕,手上却没丝毫的停歇,抱着瘦弱的女人起来,手捂着她还在不断汩汩而出的血液。“开车,去林青杭那里,快点。”
声音里有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恐慌。怀里的女人面如纸色,平日的红唇也发白,“墨……琛……”“别说话,医院快到了。”
墨琛紧紧地捂住她的伤口,眼眶充血发红。“我……冷。”
她能感觉到生命在流逝,勉强的挤出来一个笑容,“我要去找爸爸妈妈了。”
“不会的,不会的,你不要再说了。”
墨琛不敢想象,怀里的这个人如果消失了怎么办。“墨琛,我不爱你了。”
苍白的脸上露出来一个解脱的笑容,闭上了眼睛。心头血自下而上涌出来,墨琛咽下口中的腥甜,冲着徐强喊道,“开快点!”
徐强直接把车开到医院里面,姜知许被送到了急救室。急救室里面,林清杭看过无数次病人,做过无数次手术,在这个时候,额头上依旧起了一层汗水,目光聚集在手术台上女人身上。“看看医院还有多少RH阴性血,都拿过来。”
手上处理伤口,嘴上对护士吩咐道。护士慌忙跑出去,拿了库房所有血浆。林清杭眼眶通红,“不够,让外面那个男人联系江之于,他是RH阴性血。”
护士没停歇的跑出去。“怎么样了?”
墨琛一把拽住跑出来的护士。护士气喘吁吁的对着墨琛说道,“病人失血过多,医院RH血浆不够,林医生让你联系一个叫江之于的人,他的血型和病人血型一样。”
墨琛一怔,江之于?摸了摸身上摸了一手鲜血才意识到来的时候忘了带手机了,迅速把徐强的手机要走。墨琛打来电话的时候,江之于正在和佣人斗智斗勇,想逃出去,“喂。”
“来林清杭医院,姜知许自杀了,失血过多,需要血浆。”
墨琛的声音有些疲惫和恐慌。江之于楞了一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徐强从护士哪里要了一套病号服,“少爷,去换下衣服吧。”
墨琛低头,看着原本洁白的浴巾,现在成了血红色,上面染得都是那个女人的血,这么多血,她改多难受啊。脑子的乱乱的,闭上眼都是她笑着说不爱了他的模样。江之于看到墨琛那一瞬间,拳头狠狠的打在他脸上,墨琛吃痛退后一步,幽暗的眸满是怒火的看着他。江之于一点也不怕,下一拳头打在他身上。墨琛压制着怒火,“她现在濒死,需要你的血,我现在先不动你。”
江之于听到濒死两个字,脸色一变,丢下墨琛,拉着护士让抽他的血,“多少都行,随便抽,只要把她救过来。”
护士点头,充满有些狼狈的墨琛说道,“病人的情况现在很差,很可能抢救不回来,你们家属要有心理准备。”
墨琛眼前一黑,撑在一边的墙上缓了许久,才清醒。手术室里的姜知许抢救了一夜,林清杭从手术室出来,直接坐在了地上,明明已经没力气的他,目光冷冷的看着墨琛,“你对她的伤害不够吗?”
墨琛盯着手术室的大门守了一夜了,一夜之间,胡茬横生,看起来沧桑不少。“她怎么样了?”
声音沙哑。“进ICU了,今天如果能醒来,我就能让她活下去,醒不来,大罗神仙也没用。”
许清杭声音疲惫,想到了什么,突然一笑,“你害的她差点死了,江之于为了她,现在输血输进去半条命。”
墨琛浑身一僵,此时竟不知道改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他最讨厌的江之于,救了他的女人。而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害她的凶手。墨琛想着她脸色苍白的模样,像是有什么利器扎在他心上,痛的厉害。从手术室又出来一个医生,看到坐在地上的林清杭惊讶道,“林医生你怎么还不去休息,病人还很危险,说不准还要抢救,你赶紧休息一会吧。”
林清杭起身,疲惫的回了办公室。留下墨琛一个人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孤零零的像是一座雕像。徐强把从家拿来的衣服递给墨琛,“玉绾小姐和玉渊少爷知道了,非要过来,您的衣服要不要换一换。”
墨琛拿了衣服,踉跄的走到没人的病房,换了衣服,洗了一把脸。等他出来,玉渊和玉绾恰好跑过来,两个人都是一额头汗水,“我妈咪怎么样了?”
“抢救结束了,还在观察期。”
墨琛没告诉他没过危险期。玉渊听闻稍微松了一口气,仰着小脸充满恨意的看着墨琛,“请问墨少我妈咪怎么会突然自杀?”
墨琛沉默。玉渊从背后拿出来一叠照片,举起来,眼眶通红,“是你把这个拿到她面前的?”
墨琛没有否认,他就是看到这组照片的时候,彻底失去了理智。玉渊红着眼眶,他的生父,害的他的妈妈坐监狱,害的她们差点没来到这个世上,间接害的她妈咪染了毒瘾,现在竟然要亲手逼死他的妈妈。五岁的小孩,不管平时多镇定,多成熟,此刻也不免有些害怕。“都是你害的!”
玉渊大声喊,把照片摔在墨琛前面,“你想知道妈咪为什么会这样吗?”
“是你,你才是害的妈咪这样子的罪人!”
“你凭什么指责她。”
玉渊泪流满面,气的抽搐,眼神充满恨意,“你知道她割下那一刀的时候,有多绝望吗?”
“我看了监控视频,她的血液从身体不断流出的时候,喊的还是你的名字。”
这是玉渊和墨琛在一起,说的最长的一段话。平时他安静的像是不存在。玉绾被吓到了,抱着玉渊,“哥哥,我不要爸爸了,我想找妈咪……”“她好不容易忘掉的,你为什么要让她再想起来?”
玉渊梗着脖子,“若果她出事了,我会恨你一辈子,只要我活着一天,我都会报复你!为她报仇。”
小孩充血的眸子,明明晃晃的仇恨,丝毫不加掩饰。墨琛沙哑开口,“她监狱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