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激动,司战的声音突然提高了,愤怒道:“是我的孩子,你就不喜欢了?”
“不是……”“你为了月儿,连心都能挖出来!可是我的孩子呢?你毫不在意,狠心毁了他。我在你心里根本比不上水神,我的孩子也比不上他的,对不对?”
清青一直摇头:“你知道的,不是!你又要不讲理了。”
司战:“那你就出去,好好生养这个孩子。”
清青:“我现在不想要孩子,我只想陪着你!”
司战:“不需要!”
清青:“你又这样,我本不想告诉你这件事,可你看出了端倪,一直问,我怕你胡思乱想,才跟你说了实话,然后你就对我发火!”
司战无奈的扶额,其实他也不是发火,他就是太激动了。看到清青要哭的样子,他立刻服软,放缓了语气:“不是,清青,那对不起,我们好好谈,你身体不舒服,你坐下说。”
“司战,任何人在我心里都无法与你相比,我只是不想出去,不想离开你。三年那么久,看不到你,我会时刻挂念。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让我在这里陪你,你怎么又要赶我走呢?”
“清青,你和孩子好好生活,我会更开心,更安心。以后每年春分秋分,如果可以的话,你带孩子来给我看看。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孩子也可以陪你做伴……”清青厉声打断,态度很坚决,带着哭腔的喊出来:“我不要!我说过多少次了,我哪也不去!你要是再说让我走的话,我现在就拿刀刺穿我自己的肚子,给你看!”
“不要,不要,对不起,清青,我再不说了。”
.因为这件事,情绪上闹得不愉快,司战不敢再提了。幽囚塔太苦,他心疼清青,本就舍不得,现在又多了一个孩子,怎么忍心让她受苦?听说要堕掉他们的孩子,司战心疼的几乎要碎了。他活了几万岁,生死都看淡了,本来可以很冷漠麻木。可是这段日子有清青在身边,他尝到了最甜蜜的幸福,最苦涩的爱意。他总是不自觉的看向清青的肚子,眼底太多的流连不舍。他甚至在幻想,如果这个孩子能生出来,是男是女,会是什么样子?如果现在许一个心愿,他愿意付出一切交换,只要可以留住这个孩子。其实他不是执着于一个孩子,他是太爱清青了…….日复一日,地牢里没有太阳,又冷又潮。清青明显生病了,多数时间是昏睡休息,直到被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动吵醒……司战的心魔发作,不停在嘶吼,狰狞的在结界边缘,强力的碰撞声,挣扎声。清青缩在角落,身临地狱般,惊惧痛苦!每到这时候就是最致命的折磨,一分一秒的煎熬。捂上眼睛不敢看,期盼着时间快一点,快一点!而心魔发作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这次持续了一天一夜。终于停止了,他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16根咒枷钉,每一根都在流血…….清青去乾坤袋里拿出药和纱布,给他止血、上药。一身的血窟窿,看着……含着眼泪无从下手。清青一次次的抹掉眼泪,连拖带抱的把高大的他放到被褥上。好半天血才止住,又喂他吃了镇痛的丹药。3个时辰后,司战慢慢的醒过来。脸色的苍白像死过一次,一身的伤活活能疼死他。每次醒来的第一时间,他立刻就去看清青,看到她安然无恙的坐在那,他才松一口气。无论怎么疼,他都是一声不吭……清青哭过的眼睛红红的,浓浓的鼻音说:“怎么样,再吃两粒镇痛的,在你旁边……”她把药都准备好了,就在他枕头旁边。司战苍白的唇瓣对她笑了笑,依言把药吃了。“清青,你过来。”
“嗯”她靠近些,挪到结界边,因为司战不止一次的告诉她,不许她过结界。可是,今天他说:“清青,到我身边来。刚刚心魔发作过,不至于那么快再发作,你暂且过来一会儿危险不大……”不等他说完,清青已经迫不及待的到了他身边。把新衣袍展开,披在他身上,顺势轻轻的抱住了他。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柔软的唇瓣亲了亲他的面颊。“清青,我身上有几万年的法力,都给你。有的法力傍身,即使孕期在地宫里也不会太难熬,坚持两年,等到快要临盆时,你出去好好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给他一个生命的机会,好不好?清青,答应我吧,求你了,留下这个孩子。”
他的哀求,听得心软,可是……“可是你呢?若没了法力,这般重刑你哪能受得了?”
“没关系,总归是这样。我有你呀,我想到我有妻子和儿子,我就是再受些苦,也开心呢!”
她咬着唇,控制不住的眼滴滴答答,“你说‘妻子’,我是你的妻子吗?我算吗?你从没给过我名分……”“清青,在我心里你早就是我的妻子了。如果我能出去,哪怕是出去一会儿,我只想做一件事,就是带你去三生石刻上我们的名字,我们行天婚,你就是我的妻子!”
一句幻想,一句永不可能实现的幻想,她突然哭的一发不可收拾,感情向狂浪拍倒了她,化作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司战,你要记住今天说过的话!你说的……你说的我是你的妻子,我是你的妻子,永远别忘记这句话……”“是!我说的!一言九鼎,永不改变!不能带你去三生石,我写一张婚书给你,好不好?”
没有纸笔,就撕下一件衣服的内袍,一块白色的帛布。司战沾着自己胸前的血,一笔一划写下婚书:“天婚之姻,一双缔约。永结良缘,情深不移。此帛为婚书,以血为誓盟。此证仙侣:司战与清青”清青拿着这张婚书,泪湿的眼睛,一遍遍反复的看,又哭又笑的样子。泪流的面颊,他一次次为她擦拭,怎么也擦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