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问题，“P先生打算给我高出市场价三倍的价格对吗？”
“是的。”
P先生回复很快。祈月看着对方显示正在输入中，等着他补充的下文。果然，他说，“但我需要您的庄园提供长期的顾问服务，包括但不限于物流影响、马匹饲养、医疗后备……”祈月就知道，大家都是生意人，谁能做亏本的买卖。名品马最难的除了保持血缘的纯正之外，还有饲养、医疗和繁殖问题。这些后续的人工费用，累计起来也不小。“如果P先生实地考察，就会知道这些服务本来就在我们庄园的业务范围内，我们将无偿为您提供。”
裴钦寒把平板架了起来，先表达了感谢，然后才说，“我希望……”他看了一眼对方的昵称，一个单独的字母J。于是称呼她为，“我希望能跟J女士合作，把我的马场变成Z国第一的名马场。”
祈月看笑了。国内的大草原地势得天独厚，P先生是内蒙的人？但一些纯血马对气候地理环境的适应能力强弱不一。血缘传到这边，后期繁殖跟不上，很快就会变成杂交马。不管是马匹的外观，还是力量和速度，得不到均衡的发展。这也是当初祈月建马场的时候，没有选在国内的原因之一。不过祈月没必要去指点别人如何抉择，她选择尊重P先生，或者说，她并不认为能够跟P先生长期合作。她回复得言简意赅，“骑士庄园对职业马场的合作非常谨慎，如果这次合作能够成功，今后我将竭尽全力给P先生帮助。”
这回答……官方，客套，不听也罢。裴钦寒头一次有一种对方看不起自己的感觉。“J女士什么时候方便约实地考察？”
“这个你跟苏经理预约就行。”
裴钦寒莫名不悦，他花了天价买马，对方连实地考察都不接待？“我希望能跟J女士见面谈。”
祈月看着手机上的对话，直接扔在了一边没理会。两分钟后。裴钦寒等来了J女士下线的消息。楼下佣人上来敲门，“先生，御欢少爷和林小姐回来了。”
裴钦寒捏了捏眉心，‘嗯’了一声后，摆手让佣人去请人上来。文特助想抱着ipad离开，裴钦寒敲敲桌，“你去文叔那睡吧，明早和我一起去公司。”
“好。”
ipad没拿成。林芊芊上楼，裴御欢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裴钦寒书房。裴钦寒坐在书桌后，面色清冷，不容靠近。“钦寒。”
林芊芊朝裴钦寒走近，高跟鞋在木地板上的声音很突兀。裴钦寒皱了皱眉，抬眸打量她。他冷着脸，黑眸深邃冰冷，和先前在酒店维护林芊芊的时候判若两人。林芊芊看到他的眼神投向自己，光着脚从高跟鞋上下来，“你先走了，我着急回来，才让裴大哥送的我，鞋也……没来得及换……”“去换。”
裴钦寒惜字如金。林芊芊咬着唇，耳梢红红的拎着鞋跑下楼。裴御欢等人走了才似笑非笑的开口，“二弟怎么走了也不叫林小姐？我看她一个人怪可怜的，就把她送回来了，我也正好想看看爷爷。”
“嗯。”
裴钦寒头也没抬一下，修长干净的手指翻动着手里厚厚的外文典籍。嗤。裴御欢勾着唇角，心里冷嗤了一声，将眼底那点不屑压住，才恢复惯常的吊儿郎当的笑。他好奇的问了一句，“二弟打算娶林小姐吗？”
哗啦——翻书的声音在书房里格外响亮。裴钦寒抬眸，冷静自持，“大哥放心，我没有跟爷爷说你的事。颜小姐那里，只要你能处理好，我绝不干涉。”
“我已经补偿了她，不会有事的，又没发生什么。”
裴御欢表情讪讪，转身出了书房。林芊芊上楼来，眼眶红了一圈。书房里没有别人，她便大着胆子扯了扯裴钦寒衣袖，“钦寒，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
裴钦寒将手里的书重重合上。侧脸线条流畅而锐利，像一气呵成的丹青妙笔，看一眼都亵渎。他退开一些距离，足够打量林芊芊表情，“我不喜善妒的女人，祈小姐跟我并无关系，你出手伤她，却害了颜小姐。”
“我已经知道错了，钦寒，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被颜清雅打了啊……”她摸着自己的手上被颜清雅抓伤的地方。裴钦寒语气很重，“这不像你，你以前不这样。”
林芊芊猛然怔住。就看他抬头，眼神扫过她的肚子，冷声问，“芊芊，你真的怀了我的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