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骆抱扶起陆向东往外就跑,他虽然年纪不大身材不高,但经过锻炼的他,力道却不小,扶着陆向东一点也不觉得吃力,速度也不慢,如果他不是因为担心陆向东发觉到他的武功底子的话,速度会更快。陆向东被赢骡扶着跑,心里却道:‘刚才是那个高手在暗中帮助呢?能够制住两个阎罗殿的杀手,这个人武功太可怕了。’他怎么会想到心中所疑问的‘高手’就在他身边扶着他。跑了一段路,赢骆看到后面没人追过过来,便把陆向东放在地上,从衣服撕下一条布条,绑住了陆向东的手臂,缓解毒液上行。然后赢骆再扶起陆向东跑到马圈,从马圈了牵出马,“聂老板,此处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跑。”
赢骆边说边把陆向东扶上马,然后自己上了马;他拍了拍马;陆向东问:“你没学过骑马吧?”
赢骆点点头,“嗯!没人教。”
赢骆说完爬上了马,拍打了一下马屁奔出了客栈,本来赢骆就不会骑马,现在马背又多了一个人,一路上几次差点从马上掉了下来。陆向东感到赢骆的囧态,虽然觉得全身乏力,还是把骑马的要点给赢骆说了出来,“想骑好马要记住三个要诀第一、弓背贴马背,重心略往后一些,人要比马被动一些。第二、耳垂、肩、臀、脚跟在一条直线上,脚跟向下踏蹬,脚尖向里扣,两腿夹紧马肚。第三、手上的缰绳要留短并缠紧,通过缰绳控制马匹。”
“知道了,谢谢陆前辈。”
赢骆按着陆向东教导的骑马方法,他一拍马匹,马向前开始奔驰,他第一次稳妥地坐在马上。赢骆扶着陆向东坐在马上奔驰了一会儿,他觉得已经离峅冢客栈有很远了,便在树林里停了下来。赢骆从马背上扶下了陆向东,只见陆向东手臂已发黑,他的脸色很苍白。他把陆向东放在一棵大树旁边,让他靠着大树,取出银针,分别扎进陆向东的八邪穴和八风穴两个穴位。接着他再取出小刀,拔出陆向东身上的毒针,割开陆向东的伤口,乌黑的血从陆向东的伤口流了出来。陆向东低沉着声音说:“小兄弟,谢谢;没有用的。这是崔春水的独门毒药;没人能解的,而且经过奔跑,毒现在已经蔓延到我的心脏了。”
赢骆第一次出门,他也没江湖阅历,因此他身上也没带什么备用的药物,只带了点金银花、甘草等普通便用解毒药,不禁急了,“不,陆叔叔;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陆向东刚才替赢骆求了情,赢骆心存感激,他思量着要如何救陆向东,但是陆向东中毒太深,除了放出毒血不让毒血蔓延再涂些搅碎的金银花、甘草等药,起到表面的解毒消肿,减少陆向东的一些痛苦之外,再也没其它什么好法子了;‘我身上只带了些金银花、甘草等普通的解毒药;若是要解陆叔叔身上的毒还需要麝香、寒水石、枯矾、牛黄、冰蟾肝、轻粉、蜗牛角、没药、胆矾晶、煅铜绿、乳香、雄黄、朱砂等,还得将这些药物共同研成细末,制成绿豆大小的丸剂,这些药平时就不好找,如今这种情况下更是没办法,这要如何是好?’赢骆边想边把陆向东手臂上的毒血沿着血管往下面的伤口推,让毒血排到地上,然后他取出了金银花和甘草捣碎敷在陆向东的伤口上。在赢骆的治疗下,陆向东稍微有了一点好转,不过,赢骆知道这并没有什么大用处,只是暂时的缓解陆向东的痛苦的作用而已。看着为疗他的毒累得满头大汗的赢骆,陆向东微微一笑问:“多谢小兄弟,你懂得医术?”
没想到此时的陆向东还笑得出来,赢骆心里涌起一丝敬意,“陆叔叔,我只是懂得些普通的自救方法,你的毒,我恐怕解不了。”
陆向东又微微一笑,“我知道,刚才感觉到小兄弟扎伤口的技术非常熟练,松紧度也很好,特别是针穴位的手法和技术是又准又快,还有那推毒血的手法,如果没有相对好的医术是很难做到的。”
“陆叔叔,现在的毒的症状缓解了,我们走吧,到前面找个地方先休息,我再采购些解毒的药,为你解毒。”
赢骆说完就想上前扶陆向东。陆向东喘了一口气忍住痛苦,说:“小兄弟,不用了,谢谢;我的中毒情况我自己知道。”
他自己清楚,如果刚才没受伤,以自己的内功,即使不能把毒逼出来也可以压制住毒的蔓延,但他已受了内伤,别说逼住毒素,就是要运用内功也是一件困难的事。赢骆焦急地说:“陆叔叔,我一定会尽力救你的。”
其实,他也知道这是在安慰陆向东的。陆向东也不管赢骆答不答应,从脖子上取下一块玉佩,把玉佩放在赢骆的手上;“小兄弟,我求你帮我办一件事。”
“嗯。”
赢骆握着玉佩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陆向东喘着粗气说:“我把我这些年攒下的铜币都埋在边冢客栈的正后面的一个坟墓里,坟墓竖着一个“聂先生之墓”的牌子;麻烦你找到我的女儿,然后挖了坟墓,取出铜圜币让她带回家。”
“陆先生,那我怎么找到你的女儿呢?”
“我的女儿手上也有一个玉佩,和我的合起来是一对;如果你遇到跟玉佩是一对的人,你跟她说,我要她带着铜圜币回老家找她的母亲和奶奶,做一个平淡的人过平淡的一生。我女儿也是很有练武的天赋,以她现在的武功,要保护她的母亲和奶奶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赢骆知道他也是无法就好陆向东的,便点了点头。“阎罗殿,你最好不要得罪他们,如果遇到阎罗殿的杀手,一定要小心,特别是金面杀手。”
“嗯。”
赢骆眼角噙着泪,点了点头。“阎罗殿的杀手分为三个等级,第一等级是金面杀手、第二等级是银面杀手、第三等级是铜面杀手,他们的面具分别为金色、银色、铜色,我在他们当中只是银面杀手。”
“陆叔叔,您怎么要离开阎罗殿?”
陆向东说:“阎罗殿杀孽太重,只要有钱,不管好人坏人都杀,我早就想出来,无奈,阎罗殿的制度太严了,不当鬼也当不了人,阎罗王为了保护阎罗殿的秘密,规定一旦加入阎罗殿,终身就不能离开,否则就必须死,甚至殃及家人。”
赢骆问:“陆先生!你见过阎罗殿的阎罗王吗?”
陆向东苦笑了一声,说:“阎罗殿制度森严,阎罗殿的人在殿里都戴着面具,出了殿都易了容,我们这些杀手平时谁也不认识谁,更何况是阎罗王。这也是阎罗殿的神秘的原因之一。”
赢骆问:“阎罗殿的殿主是灵魑门的后代吗?”
“这个我不清楚,灵魑门在江湖上消失了这么多年;在阎罗殿,还真从来没听说过灵魑门的事。”
突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哈哈……脱离了阎罗殿,还敢在背后说阎罗殿的坏话,陆向东,你真是罪不可赦啊。”
鬼判官崔春水?没错,瞬间鬼判官崔春水已经到了他们面前。原来,游星范逸江和鬼判官崔春水穴位自动解除后,他们决定分头寻找陆向东和赢骆;崔春水走的道路刚好是赢骆他们逃跑的方向,所以他很快找到了赢骆他们。崔春水得意忘形连续大笑,“哈哈……刚刚有高手救你,现在呢?谁能救你?哈哈……叫他出来啊!那个高手,出来救陆大哥啊!哈哈……”陆向东无力说:“崔春水,我死没关系,请你放了我身边的这位小兄弟。”
崔春水哈哈大笑着向陆向东靠近,“放了他,我想答应你这次,哈哈……你一离开阎罗殿就忘记了我们阎罗殿的规矩吗?我想答应,但主上可不会答应吧;他知道的太多了。”
赢骆偷偷地捡起刚刚从陆向东身上拔出的毒针以防万一。陆向东怒眼横睁,但却苦于没半点力气,他再次向崔春水求情,“崔春水,求你,算我求你,放了他。”
“哈哈……”崔春水仰头哈哈大笑,说:“没想到,阎罗殿杀人如麻的催命使者陆向东竟然也会替别人求情……啊……哈哈……”赢骆看着崔春水再次走近,他趁着崔春水话还没说完,突然对着崔春水的胸口袭出一拳。大衍明心诀,这一拳又快又准,崔春水又是得意忘形没防备,这一拳扎扎实实打在崔春水的胸口。崔春水大吼一声,整个人被打得飞了起来,在飞的同时,赢骆左手一扬,毒针随手而出,扎在崔春水的脖子上。崔春水重重摔在地上,连吐了几口鲜血,“小子……你……你……”他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赢骆。不过他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他的眼睛再慢慢地闭上了,而且再也没睁开;一个被称为催命判官的人,不但催命不成,反而把自己的命送了,而且是死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孩的手中,也死在自己的身上,这正印证了‘恶有恶报’的道理。赢骆刚才由于情急而打出一拳在甩出一针,他万万没想到,他的这一掌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如果他知道了,也不用再补崔春水一毒针。惊呆的不只是崔春水和赢骆,还有陆向东:一个江湖上一等一的杀手,被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子一招打死。这说出去谁信?就是在现场的陆向东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陆向东惊异地看着赢骆,“小兄弟,原来你的武功……刚才救我的也是你吧?”
赢骆点了点头。“那我就放心了,小兄弟,我女儿的事就……就……”经过刚才的事,陆向东被崔春水逼得又急又气,早已毒气攻心了,他的话越来越微弱,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赢骆摇晃着陆向东的身体不停地叫喊着,“陆叔叔……陆叔叔……”但陆向东没有应他,也没有再睁开他的眼睛。赢骆用手探了探陆向东鼻子的气息,再摸了摸他的颈动脉,没有气息,颈动脉也停止了跳动。他流着泪埋葬了陆向东,藏好了陆向东给他的玉佩,继续向着莒国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