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臻看了看远方说:“如今,纪国已被除掉了,其余还有十余个诸侯国,每个诸侯国都有自己独立的权力与军队,权力没上交,他们肯定都会与父亲一样,心有所忧。”
嬴骆点了点头,说:“父亲有此担心也是无可厚非,王上此举有点操之过急,让人有兔死狗烹的感觉,废除分封诸侯制度又触及了各诸侯王的利益;谁愿意把自己的利益拱手送回?相信诸侯王那些大的诸侯国应该已有了自立为王的心。”
“嗯,他们还不敢率先起事,除了楚国以外,目前军事力量最强的就是北宛国、邢国、南越国、莒国、宁国还有我们澹国,其它都是小诸侯国,小国军事实力有限,不敢起事;各诸侯国现在都在互相依赖,静观其变。”
嬴骆看着嬴臻说:“这些诸侯国,任何一个国家统一了九州大地,必定会铲除异己。”
嬴臻叹了一口气,“为父不愿与其它诸侯之间交往甚密,就是以免卷入是非之中。”
“赵叔叔现在最适合的合作对象就是父亲,他来应该是有拉拢父亲您的意思。”
“他今天突然过来是想打探一下我们的情况。但赵擎宇是个属于可以同患难却不能同甘苦的人!他一直以来都在致力发展自己的势力,现在的他,实力非常强大,让任何诸侯国甚至当今天子都不敢小觑,而且余夫人又在背后大力支持他,他是否取得父亲的支持对他来说已经是无所谓的事了,父亲担心他此次来是另有目的。”
“原来父亲早就猜到他此次来是有目的,难怪您一直是以守为主。”
赢臻显得心思重重,“嗯,为父已感觉到他对权力的欲望日益在膨胀,人也变得越来越冷酷无情。此次他前来不是为了王上,不是为了叙旧,是为了自己,这才是父王最担心的。”
“父亲的意思是说赵叔叔此次前来是为自己以后做铺垫?”
“嗯。”
嬴臻点了点头。嬴骆抬起头看着嬴臻,“既然这样,父亲为何不自立为王呢?听父亲说,我们远祖就是少昊大帝,也是流着皇族的血液。”
“虽然我们远祖是少昊大帝,但彼一时非此一时,历史上,每过几百年,必定有新的天子出现,我们既然是为人臣必定要忠于君王;骆儿啊,此事在外不可乱说,以免惹火上身。”
赢臻看着嬴骆沉默了一会,他对这个充满聪明才智的儿子感到非常满意,但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小小年纪的他竟然会有自立为王的想法……赢骆点了点头说:“这天下,有能者得之,只要能为百姓谋幸福,就是会被人们拥戴的明君。”
嬴臻声音变得沉重了起来,“如果为父自立为王,王上与赵擎宇就会借剿灭叛臣之名,命令其他各诸侯对我们澹国宣战,就像上次攻打纪国一样,一个赵擎宇我已经难以对付了,再加上旭国与其它诸侯国,为父不想让澹国步入纪国后尘。”
嬴骆看着嬴臻说:“其它诸侯国大概也是担心这个原因而不敢率先自立为王吧?!”
“嗯,大家都在静观其变等待时机。为父行事小心谨慎,就是为了不要让人抓住把柄。”
嬴骆问:“父亲认为刚才孩儿赢了赵叔叔,会让他起了杀心,是因为他担心孩儿以后会成了阻碍他成就大业的障碍?”
“赵擎宇他一直把为父当成障碍,他知道为父必反对他自立为王,既然他发现了骆儿你的才智,我最担心的是不会留下祸根,也许只能看在结义情义上,能放过我们澹国。”
赢骆问:“难道王上没有发觉赵叔叔的野心吗?”
“只怕王上已经控制不了他了。”
赢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赵擎宇既然野心在膨胀,你小小年纪棋艺却在他之上,又熟知兵法,他怎能不担心你长大后会成为他最强的对手。”
赢臻与赢骆一大一小,聊着聊着竟然忘记了是他们是一对父子,而是一对在交流经验的朋友……“他刚才来我们澹国,其实是想来刺探一下父亲的情况,你却无意中暴露了自己,这是为父所担心的啊。”
嬴瑧说着,表情出现了后悔之意。“父亲没想到孩儿棋艺大进,而且掌握了一些兵法;这也是孩儿当时的一时冲动,孩儿不懂事,给父亲添麻烦了。”
“骆儿本就还小,这不能怪你,只能怪这复杂的政治环境;本来为父想借武功上赢赵擎宇,以此震慑他一下,没想到为父的武功还是胜不了他,这更增加了他的嚣张之势。”
赢臻再次沮丧地说,他也把原来嘴里说的赵叔叔也改成了赵擎宇……“父亲已经竭尽全力,孩儿在旁边都看得出来,赵叔叔应该更会清楚的。”
赢臻不禁好奇地问:“骆儿是如何看出来的?”
嬴骆说:“当比武停下来的时候,父亲呼吸已经变得急促,额头也微微出汗,而赵叔叔却气定神闲,这武功高低明显已经分出来了。”
嬴臻高兴地笑了起来,“哈哈哈……没想到骆儿还有这般敏锐的洞察力。”
“儿臣还不是跟父亲学习的。”
嬴臻又叹了一口气说:“咳,人在困难的时候互相依靠是兄弟,一旦环境发生了改变,人的野心和欲望就会爆发出来,也会变得冷酷无情了,兄弟就要开始反目了。”
“这就是人的本性,本性决定着行为。”
“既然赵擎宇就已经出现了这种情况,他的背后又有余夫人在支持,为父不得不防啊。”
“既然父亲与余夫人没什么深仇大恨,余夫人必就非置父亲于死地不可,父亲找个机会与余夫人化解一下,缓和彼此间的关系。”
赢臻叹了一口气说:“咳,难啊!有些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开那个心结的;这次平定纪国的叛乱,更是让为父担忧。”
“为什么?”
“大家都知道纪国王是一个安分守己之人,而且纪国也不是强大诸侯国,王全安怎敢造反呢?而赵擎宇攻下纪国的时候,不但杀了王全安,还杀光了他全家大大小小一百三十二口,大肆杀戮纪国俘虏和一些居民,此举能不让为父心惊吗?变了,变了,赵擎宇变了,他不再是以前的赵擎宇了。”
“想不到赵叔叔会这么残暴。”
“以前他不是这样的人,是权力和地位让他的欲望膨胀了,现在他不仅是最强盛的一个诸侯国,又是王上与余夫人的第一红人,当今王上本来也是想利用他当杀手,屠杀其他的诸侯国,以实现他制度改革的目的。没想到赵擎宇却内心膨胀,当今天子现在应该也是后悔了却又拿他没办法,也许王上已有杀他的心了。”
“赵叔叔他应该是清楚王上的用心,借机发展自己的势力,而王上一旦发觉他的心膨胀的情况,一定对他有所防范,甚至废了他。”
“嗯,他是在借当今大王的名义树立自己的威望和地位,如今相信王上对他也没办法了。如果九州诸侯国都被灭除光了,到时对决的就是只有当今王上和赵擎宇。”
嬴骆感叹地说:“但如果到那一天,到时连王上自己都把控不了局势。”
赢臻也感慨地说:“他们中肯定会有一个人先下手,最后鹿死谁手谁也不知道,最后受苦受难的还是老百姓啊!”
嬴骆再次感慨地说:“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权力和私欲而争斗,又有谁会管老百姓的生死呢?”
嬴臻摇了摇头,“一场废除分封诸侯制度的改革,又引起天下大乱,让刚刚统一的九州又要走向分裂,说到底还是人的欲望无止境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