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源快步走到校长室,敲门。“进来。”
杨清源推开门,看到一个穿着灰色亚麻唐装的中年男人大大方方地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茶,正虚道长坐在他对面,杨清源听了一小部分,似乎是在论道。可杨清源却没在这个男人身上感受到半点修为的痕迹,倒是有些许内劲在身,可也不值一提。看到杨清源进来,二人便停下了交谈,张正虚起身道:“杨老师,陈大师有些事情想找你谈一谈,我这把老骨头就不掺和了,你们聊,我出去走走。”
大师?这家伙是哪门子的大师?而且杨清源看着正虚道长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像是幸灾乐祸啊。这是什么情况?正在他疑惑不解的时候,陈大师点头道:“小伙子,过来坐。”
杨清源走过去,坐到他的对面,打量着这个所谓的陈大师。看正虚道长对他这么客气的态度,杨清源也不得不慎重了一些,难不成他是什么隐世高人?杨清源暗自猜测着,对方也在打量他,在他的眉眼处一一观察过后,陈大师点头赞许道:“剑眉星目,鼻翼怒张,天庭饱满,好面相,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老夫那个不成器的徒儿比起你差远了。”
杨清源更加一头雾水了,这尼玛一个陌生的老男人,突然对你评头论足,还夸赞有加,简直莫名其妙啊?难不成是想把女儿嫁给他?而且这种长辈式的发言是怎么回事,要论年龄,他当他爷爷都够了啊……再想到正虚道长走的时候那个幸灾乐祸的表情,杨清源觉得还是不开口为妙,他拿起杯子,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到他的动作,陈大师又夸赞道:“小伙子也喜欢喝茶?真是难得,现在懂得品茶的年轻人,越来越少了啊。”
说着,他又举起茶杯,抿了一口道:“这武夷山大红袍,汤色透亮较重,入口有微苦而余味足,重韵味和回甘,的确无愧于茶中之王的美称。”
他的动作十分写意,加上这一身灰色的古朴唐装,颇有些高人的风范,可是杨清源觉得很别扭,非常别扭,这个老男人的一举一动,总让他觉得有装腔作势的感觉。喝完茶,陈大师又道:“说了这么多,还不知道小伙子你师承何处啊?”
又是问师门?杨清源心里敲响了警钟,一般来说问师门,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后台,再决定怎么做,但他很讨厌这种试探来试探去的谈话方法。他实在憋不住了,直接道:“我无门无派没有后台,有话直说吧,不用这么拐弯抹角。”
陈大师似乎不是太相信他的话,沉吟了片刻,开口道:“蔡开元,正是老夫那不成器的徒儿。”
“你是千门的人?”
杨清源一下就想通了,怪不得正虚道长那副幸灾乐祸的表情,他刚把徒弟送进警察局,师父就上门问罪了,合着这个陈大师,是骗子大师啊?“老夫忝为千门之主。”
陈大师十分惭愧道:“我这个徒弟,实在有负祖师,我当初只是放他去江湖上历练一番,不曾想他竟然闯下这等祸事。”
装,你继续装。对于陈大师的话,杨清源只相信一部分,嗯,标点符号的部分,至于内容那就算了吧,千门是什么?骗子的祖师爷,这人是千门之主,骗子中的头,超级无敌大骗子!这种人说的话,能相信吗?再则,千门的所谓历练,无非是去锻炼骗术,除非是帮警察当卧底,否则任何形式的诈骗都是犯罪,什么叫做没想到他会犯下这种大错?无非是现在落网了,所以找的推诿之词而已。他冷笑道:“人呢,是我抓的,没错,但是我已经把他们送进警察局了,你现在找我也没用。”
陈大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劣徒那边,老夫自有办法。老夫的来意,是希望此事能够一笔勾销,日后若是江湖再见,能否看在老夫的薄面上放过他们呢?”
哟嚯,这话杨清源听着有趣,也就是说,人他其实是有办法捞出来的,但是他怕的是杨清源不依不饶,等会又把人给抓进去了。这是想让杨清源以后都不要管千门的事情。不等杨清源说话,陈大师又道:“此时是小徒顽劣在先,日后老夫必定严加管教,另外,这笔辛苦费,希望你能收下。”
他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张填写好的支票,也不知道上面有多少个零,想必是一个让一般人瞠目结舌的数目。杨清源气乐了,蔡开元犯了那么多案,不知道害得多少家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他居然都能以顽劣二字,轻飘飘带过?他看都没看数字,冷哼道:“想拿钱收买我?可惜了,这么点钱,还打动不了我。”
陈大师似乎并不意外,笑道:“行,不满意是么,不满意,可以谈嘛。”
他说着,直接从兜里拿出了支票本和笔,唰唰唰开始写,这一次杨清源看见了,七位数,果然是大手笔。他把两张支票都推到杨清源面前,笑眯眯道:“老夫很有诚意的。”
“这么点钱,打发叫花子呢?”
杨清源挑眉道。陈大师神情微变,他刚刚给出的价码已经不低了,没想到杨清源居然还漫天要价,不过从他的角度,能谈总比不能谈好,这小子看不出修为,却能把外八门的精英都一起抓住送进警局,足见不可小觑。他又低头写了一个七位数,但这一次,他的神情已经有些难看了,语重心长道:“小伙子,做人不要太贪心,否则,不会有好下场的。”
“啧啧,你们这些骗子真有钱。”
杨清源煞有其事地点头道:“嗯,我觉得你说的很对……”陈大师心想他还算识相,就听到杨清源话锋一转道:“所以,我一毛钱都不要,你的徒弟,放出来一次我抓一次,你捞出来两次,我抓两次,实在不行,那我还可以直接打死嘛,免得给警察同志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