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门外等了许久,终于刚刚那个书童又重新出来了。“小兄弟,问的怎么样了,黄先生如今可有空,能否见我们了?”
里正忙笑着迎了上去,谁知那书童却是冷哼一声一脸不屑的问道:“你们可是十里村莫家的人?”
听书童这么说,孟涟漪的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没错,是我们,之前和黄先生说好了今日会过来,不知这会我们可否能见先生了?”
里正忙道。他话音刚落,书童就嗤笑一声。“是你们啊,那对不起了,我们先生今日怕是见不了你们了,诸位还是请回吧。”
说罢,伸出手做了一个赶客的姿势。孟涟漪见此,眉头一皱:“不知黄先生可是今日可是不得空,要不我们改日再过来?”
“你们什么时候过来都没用,实话跟你们说吧,我们家先生是不会收你们这种人的。”
书童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瞥了一眼莫修染,脸上满是鄙夷之色。原本孟涟漪还以为书童这般推托只是因为这个时代的读书人心气高,做什么时候都要人三推四请才行。可这会听到书童开口就贬低莫修染,甚至严重还满是鄙夷之色,瞬间就明白此事恐怕是另有隐情了。这么想着,对待书童的态度也没有刚刚那般热切了。脸色冷了下来开口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这种人?我们这次来拜师也是和黄先生提前说好了的,如今我们按照约定过来了,他又闭门不见人是何意?”
“是啊,我们之前可是说好了今天过来拜师的。来之前我们可是把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了,怎么到了又不见人了?”
里正也连忙跟了一句,语气有些迫切。他一直以为读书人都是守信的,可为何黄秀才这边明明之前已经答应好了,这会却又突然出尔反尔的……书童见两人脸色有些不好,却并不害怕,反而嗤笑一声冷冷开口:“哼,先生之前确实看在村长的面子上答应了收莫修染入学,可不想这个莫修染私下却是个生性顽略,不敬尊长的。我们先生平日里最是讨厌这种学生,所以自然不会将这种人收入学堂。”
生性顽略,不敬尊长。两个熟悉的词一出,孟涟漪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莫修染一直都是个听话的孩子。什么时候不敬尊长过了?一瞬间,孟涟漪脑子里面立马出现了一个人。那就是莫修染之前的夫子——刘启骆。除了那人,没有人会这般污蔑莫修染。想到他,孟涟漪忍不住捏紧了拳头。上次去刘家学堂的时候自己只动手打了张春花,却没有对刘启骆动手,如今看来倒是自己的错。要是早知道这人之后会恶意传言毁坏莫修染的名声,当初自己就应该狠狠将人教训一顿。如今再生气也已经没有用了,当务之急还是得先帮莫修染澄清这些传言。毕竟在这个时代想要科举入仕,名声可是很重要的。虽然他们自己人知道莫修染是个懂事善良的好孩子,可是外人不知啊。若是任由这样的传言传出去,万一有些人就相信了那就不好了。这么想着,孟涟漪压下了心头的愤怒,对着书童道:“敢问这位小兄弟一声,关于我家孩子的这些传言可是从刘启骆口中传出来的。”
听到孟涟漪这么问,书童点点头,然后抬眼颇有些不满的看向孟涟漪:“没错,的确是刘夫子亲口和我家先生说的,你家这小子玩略不堪还不尊敬师长,先生不过是管教的严格了些,便纵容母亲在学堂闹事,这般人我们私塾可要不起。”
“不是这样的。”
莫修染连忙开口反驳。“不是这样那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刘夫子还会诬陷你一个小孩不成?”
书童冷哼一声,一脸鄙夷的看着莫修染。他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人。明明自己不学好,还纵容家里人在学堂闹事,实在是过分。莫修染一时愣住,不知怎么反驳。就算他平时表现的再听话懂事,可事实上到底也只是以后八岁的孩子。突然面对这样的问题,一下子就懵了。最终只能难堪的低下了头,拳头紧紧握了起来。从书童那句话说完,孟涟漪就一直担心着莫修染会因此伤心难过。果不其然,一回头就看到莫修染眼眶居然有些红了,眼里也满是失落和自责。孟涟漪一下子就怒了。明明做错事的人压根就不是莫修染。明明从头到尾他才是这件事情的受害者,可是凭什么如今他要承受加害者的污蔑。她原本还对黄秀才有些期待,觉得他是个有学问的,可如今看他只是听了刘启骆几句谗言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将莫修染拒之门外,实在不是个良师还有的样子。这么一想,面对书童的时候也没有了好脸色:“所以按你所说,黄先生只是听有些人随口胡诹了几句便认定了我家孩子是个顽略不堪的人了?”
书童一时愣住。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应。虽然他此时也想反驳,可自家先生也确实是听了黄秀才的话这才决定不收莫修染了的。书童被噎了许久,这才嘴硬道:“是又怎么样,若是莫修染果真什么都没做,那刘夫子为何要这般说?难不成人家一个有功名的夫子还会专程来诬陷一个小童不成?”
“没错,他就是故意诬陷人。”
孟涟漪冷声开口。“不可能。”
书童忙道。“为何不可能?他和你们说我儿是被他赶出学堂的,可实际上却是我们主动离开的,你可知道为什么?”
孟涟漪似笑非笑的询问。书童一时也有些无措,半天没有开口。孟涟漪并没有理他,自顾自道:“那姓刘的仗着我儿年小,在学堂对他百般欺辱,不但恶意克扣他的吃食,还在上课时间使唤我儿给全学堂的学子浆洗衣物……”“这……这怎么可能?”
书童闻言,脸上露出不可置信之色,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