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过往(1 / 1)

郑羡鱼见状,心虚附和道:“嗯,二位兄弟,下次相见时,我希望看到你们的成长!”

“一定不让谢少将失望。”

“那就好,现在吩咐你们一件事情。”

“少将请讲。”

“你们也看到了,就在刚刚咱们谈话时,围过来了很多人,我此次前来云梦城只想低调点,二位若拿我谢某当兄弟,请帮我一个忙,掩护我离开。”

“谢大哥,放心吧,这等小事,包在我张大虎和刘世显身上!”

说着三人相视一笑,紧接着张大虎和周世显就开始吵起架来,郑羡鱼假装拉架,周围也有热心的人参与进来拉架。她则浑水摸鱼趁机开溜,但是很不巧,人又多又挤,她刚从最里面挤出来,不知被哪个混蛋绊了一脚,整个身体直接脸朝地摔了个狗啃泥。头顶冒金星,两眼昏花之际,她看见一只手伸了过来,修长如玉的手,宽大飘扬的雪白色衣袖。她抬头,只见一个身着月牙白色长袍的男子,他有着如夕阳一般温暖的笑容,脸庞棱角分明,一双幽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四目相对,眸色深柔。这模样,倒还真有几分像谢景,谢景?印象中谢景的面容和眼前男子的面容重叠在一起,竟然变成了一个人……瞬间心中百转千回,千般滋味掠过她心头这万千思绪就像冬日里初升的第一抹阳光,又像一个青涩的少女见到了盛开美丽幽香的鲜花,还像久爬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小猫见到了久违的主子。无法形容它的感觉,只觉得又惊又喜。那个看相卜卦的老头说什么来着,说她今日会偶遇良缘?说的真准!男子看着满脸泥垢,呆呆望着自己的女子,想起她刚刚滔滔不绝,有模有样模仿别人讲话的模样,他已经很没有见过这么自信又言笑晏晏的人了。郑羡鱼很快在他的搀扶下从地上爬起来。“谢……谢谢。”

郑羡鱼再偷瞄了男子一眼,竟然真的是谢景,瞬间脸颊两侧滚烫的不行,刚刚那一幕岂不都被他看到了……啊啊啊,羞愧死个人了。他一定觉得她是在东施效颦、是个跳梁小丑吧?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如此一想,她又尴尬又惭愧地低着头,目光看向地面,眼角余光不经意瞥见他随风摆动的雪白衣角。那摆动飘飘的衣摆就像她此刻内心紧绷砰砰直跳的心脏。第一次见到谢景的情景,她依稀记忆犹存脑海————天元十二年,宫中太后的六十岁寿宴,宫里去了很多宾客,她和几位官家小姐女眷正漫步赏花,忽有某位官家小姐雀跃道:“啊,谢家的大公子谢景来了!”

当时在场的大概有七八个官家小姐,闻言全如蝴蝶见到鲜艳盛开的花朵,全都兴奋凑了过去。只有她淡淡一笑,心里不以为然。彼时谢景二字,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一个人的名字。因为从没有交集,就不会有太多好奇。但还没等大家看到谢景长啥样,太后宴会的钟声就已敲响,于是各个小姐们只得跟着宫中的宫女们去了安排好的,专属于女眷们坐就餐的位置。太后寿宴上,皇帝与皇后携文武百官向太后贺寿,随后落座开始用膳,歌舞表演。宴会差不多进行到一半时,天元帝的叔叔靖袁王酒后色迷心窍,追着各个官家小姐跑,想一亲芳泽。吓得各个世家小姐花容失色,提裙就跑。奈何女子终究是不敌那五大三粗、还是习武出身的靖袁王!所以,当有个世家小姐看到靖袁王满眼流口水朝自己扑来时,她眼疾手快地推出了一个挡箭牌。而那个被推出去的挡箭牌不是别人,正是刚满十二岁,还未发育成熟的小短腿郑羡鱼。当时事发突然,场内局势紧张,人人面色凝重,却没有一人敢出手阻拦,因为人人都知道靖袁王手下握有兵权,又是同高祖一起打下江山,立下汗马功劳,连天元帝都要给他三分薄面。于是,皇帝不发话,所有人都不敢吭声,更别说出手救人。就在郑羡鱼目光呆滞、惊恐不知所措的生死一瞬间,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挡在了她身前,紧接而来的还有他温润谦和却又正气凛然的声音,那音量分明不高,但传入耳内,却是那么清晰,那么柔和:“靖袁舅舅,你喝醉了。”

“哪里来的乳臭未干的小兔崽子,噢,原来是元嘉公主的大公子谢景……你敢打扰本王的好事?识相的快滚一边儿去!”

那五十多岁满脸胡茬的靖袁王眯着眼说着就要绕过他将在他身后的郑羡鱼拖出来。不料唤作谢景的少年一把护住郑羡鱼,郑羡鱼被他护在身后,害怕颤抖的心虽然砰砰乱跳,但是少年刚正不阿的身影却深深印入脑海,他身穿一袭银色白袍,身材修长,乌墨般的秀发用白玉发冠束起,少年身上淡淡的佛手柑香味也沁入她的心脾。原来他就是谢景?原来他就是众多官家小姐口中都有提到过的谢家大公子!郑羡鱼呆滞地望着那救下自己之人的背影,他的白袍散发出玉一样的光泽,令得整个人看上去,如梦似幻。谢景沐浴在明亮却又柔和的光线里,轻轻挑起他英秀飞扬却又不失温和的眉毛,用眼神微笑:“外甥不敢打扰舅舅好事,只是久闻靖袁舅舅武艺超群,今日有幸得见,想讨教一番。”

“咳咳……”大长公主赵元嘉一向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但是这一回对面可不是一般能惹得起的人啊!那可是靖袁王啊,皇上和她的亲皇叔,而且这位皇叔并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只是迫于形势,不得不俯首称臣而已。而且,她和皇帝并不是同一个母妃所生,她只是一个宫女所生,位分并不高,虽然下嫁于四大世家里的谢氏一族,但谢氏一族近年来并无大起色大贡献,这要是真得罪了靖袁王,可该如何是好啊?如此一想,她急忙开口打圆场道:“景儿,今儿是你皇祖母的寿宴,欢欢喜喜的大好日子,你非要比什么武呢,打打杀杀也不好看啊,还不快向靖袁王赔罪。”

“是啊,是啊,这欢欢喜喜的大好日子……这武,不比也罢。”

谢枫也顺着老婆的话打圆场,“谢侯爷,既然景儿想与本王切磋,那本王就应下了,本王可不想扫了年轻人的雅兴,只是这刀剑无眼,还望外甥全力以赴。”

靖袁王说这话时,还特地在“刀剑无眼”这四个字上加重了音量。“哈哈哈!”

坐在龙椅上的天元帝赵宗胤拍手一笑:“有趣有趣,朕正愁这寿宴怎么没有人愿意站出来切磋一下呢,朕没记错的话,景儿在宏乐学院的时候,是文武兼修吧?正好,让朕看看去修学的这几年都学到了什么?”

谢枫和大长公主面色微白,场内的气氛有点僵,在座百官也都放下了酒杯默不作声地看好戏。谢氏一族,自谢老侯爷,谢天佑,跟随高祖南征北战牺牲后,族中已多少年没出过将军了,大多都是文绉绉的文弱书生,而靖袁王自高祖去逝后,从天元帝手中分出去了好多兵权,若不是有四大世家愿与天元帝同仇敌忾,恐怕此刻龙椅上的人就是靖袁王了,皇帝都对这个皇叔忌惮三分。如谢景敢上前挑衅,显然是不给靖袁王颜面。“原来外甥师从薛相啊?怪不得迫不及待想与我切磋。”

“靖袁舅舅,切磋倒谈不上,我们南临国向来尊崇文武双修,我久慕舅舅之名,满心期盼有朝一日能得您赐教,今日既有机会,也算是给大家助助兴,添个乐子,让这寿宴更热闹些,这样吧,既然刀剑无眼……”谢景用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的指了指不远处摆放的弓箭,“众人皆知我的武功稀疏平常,又怎敢在舅舅面前大言不惭,班门弄斧,倒是最近在研习箭术,受获颇多,想向您讨教一番。”

此举大大出乎众人意料,虽然谢景师从薛相,文武双修,但是,真要说武功有多了得,却也未必,更何况靖袁王最拿手的就是箭术,千军万马里射敌首犹如探囊取物一般。谢景竟要和他比射箭,不是自找死路么?但比起刀剑无眼被砍死或落得个残疾残废……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的折中之法。场内,靖袁王听了谢景的话,放声而笑,“好啊,不知你想怎么个讨教法?”

随后,躲在谢景身后的郑羡鱼看到他回过头对她笑了一下,她从那个少年的眼神中能明白他是想表达她现在安全了,并有让她快点离开的意思。回忆画面戛然而止,她忽然泪光闪烁,光阴似箭,一转眼,都已过去三年。自那次后,谢景二字在她心中就成了美好的存在,那个英勇正义的少年不仅救了她,后来还自请率兵出征抵御敌国,并且凯旋归来!她喜欢听他的事迹,喜欢他正气浩然助人的样子,她也想成为与他一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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