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恙沉默了。这么多小孩没有饭吃也不是个法子,说是有地方住,可无人照顾起居,他们又正值上学堂之时。若是就此下去,只会荒废了一生,若稍有不慎,长大后心术不正的话,还会危害到其他百姓,更是会影响当地治安。稍作思索之后,秦无恙自掏荷包,拿出了一些碎银,随后将那些小孩叫了过来。小孩们怯生生的看着秦无恙,并不太敢说话。秦无恙一脸坦然,他回讲道。“莫怕,你们拿着这些银子,就去拐弯儿的饭馆在里面买些饭菜,吃饱喝足,先行回家,莫要在街上多多游荡。”
孩子们互相对望,终是有一人大着胆子上前来,接过了秦无恙手中的银子,一窝散开的冲着那饭馆子跑去。望着他们背影慢慢消失在拐角处,秦无恙摇摇头,他隐约还能够听得见,那孩童与饭馆的老板谈话的声音。这一顿饭了,他是让这些孩子们饱了,可是以后呢?他们年纪如此之轻,日后的过活,可还是很长久的。在街上闲逛了一圈,也只瞧见了那一堆的孩子,可却在秦无恙心中生出了梗来。他原先也曾想过,要知府额外开设粥铺,为这些无家可归的孩子们布粥,好不让他们受饥饿之苦。可等到天寒了呢,这些孩子们没有任何进项,又是何人给他们穿衣?“姜闯何在?”
秦无恙终是迈进了知府府衙内,向着院中的下人询问。下人自然是认得秦无恙身份,如今指了个方向,“回雍王殿下的话,大人如今正在书房中。”
闻声,秦无恙微微颔首,算作是应下了。正当秦无恙推门而入时,姜闯也准备着走出来。两人在门口处撞了个正着,姜闯一个激灵,作势就要向着秦无恙下跪行礼。“微臣见过雍王殿下。”
秦无恙挥挥手,也懒得与他寒暄,如今只是自顾自的走了进去。见此,姜闯紧随其上。秦无恙坐下后并未曾说什么话,姜闯扫了一眼书房的桌面。就只见着那茶壶空了,心中咯噔一下,立即道。“殿下,茶水空了,方才微臣正准备换茶……”说着,姜闯作势就要起身。瞧人如此,秦无恙一把拽住,将人摁下了。“不必如此,本王过来是想要跟你说说,原先发洪水,死了不少的人……”姜闯缓缓低下头来,心中愧疚难安。他自是知道,这件事情是他失职。“那些孩子如今有家可归,却是无人做饭,无人为他们穿衣。”
“正是该被管教之时,正是上学堂之时,他们却是在街上乱跑、四处乞食。本王见了,心中自当是过意不去。”
“唉。”
知府姜闯也跟着一声长叹,“都是些可怜的孩子啊……”“嗯。”
秦无恙微微颔首,“所以,本王决定,在晏城之中开一家孤儿院。”
“孤儿院?”
姜闯先前可从未曾听说过这等说辞,也未曾在自己读过的书籍中见到过。他如今满脸的困惑不解,也着实是有些摸不透秦无恙的想法。秦无恙点点头。知府不明白他的意思,那是极为正常的。当下,他解释了起来。“这孤儿院,便是这些孤苦伶仃无家无父母的人待的地方,在孤儿院中设下住所,设下饭堂,有专人照顾着他们的饮食起居。”
“而你,与县令,则是要每月分拨给这孤儿院中的厨子、婆婆一定得月银。”
“而他们要将这些孩子们的每月开销用度,全部都如数记下,同样回报于你。”
顿了顿,他又道,“这笔银钱,你要每月如数上报的朝廷,朝廷会拨下来的。”
说到此处,秦无恙眼神中似有寒芒闪过,“若是被我与父皇所知,你与县令,乃至于那厨子婆婆,敢中饱私囊……”后续的话秦无恙虽未曾说出,可其中威胁的意思,再是明显不过。知府姜闯立即点头,他拍着胸脯保证,“雍王殿下,您尽管放心,若真有此事,微臣自当是以死谢罪!”
秦无恙端看了他两眼,也就继续道。“这其中有什么人需要添度、俭用,你自己瞧着办。”
“现在,本王要你去雇人,谁若有意愿、何时过来建那孤儿院与尚学堂,找你与县令报备,会给他们发放工钱,让他们吃得起饱饭。”
“优先以那些负担沉重的百姓来。”
无论秦无恙说些什么,知府都连连点头,不敢有半分逾越。只是话到最后时,知府脸色上有些许纠结。秦无恙眼尖儿,早早注意到了,也就问。“你且说吧,你究竟有何担忧的?”
姜闯面容苦闷的看向秦无恙,“雍王殿下,虽说这些银钱都是要上报朝廷,朝廷也会拨下来的。”
“可现在,百姓们都愁的吃不起饭,个个都是想着要现银的,哪里又能拖得了那么久呢?”
大手轻轻的扣了扣桌面,秦无恙稍作思索也就回道。“现有的中公上,先播出一些银子来。再有大头部分,让晏城当地的富商捐。”
闻言,姜闯也立即明白。可问题又随之而来了。“殿下这法子甚好,可……只是这洪灾刚过,那些个富商们如今的生意都不好做,他们未必会心甘情愿的捐银呢!”
姜闯的话也并不无道理,秦无恙听了,却并未曾因此犯难。当即,他拍板定案,直接就下了决定。“那你且去召集这些富商。”
“作何?”
姜闯下意识的回问。秦无恙轻叹两声,“还能是如何,就称本王要与他们亲自会面。”
一时间,姜闯就有些惊住了。他也没能料想到过,秦无恙会想出这样的法子来。但转念一想,由他出面,这些富商,也未必肯卖他面子。可是由秦无恙出面,那就大不一样了。“殿下,富商们都好面,若是在茶楼之中,太过吵闹,也着实是不易于商谈。”
“不如,我们在酒楼之中会面,如何?”
姜闯如是问着。在此上,秦无恙没什么见解,他点点头,“那就顺了你的意也罢。”
后续,知府姜闯也没敢多问讯什么,当即就带人照办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