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先是为秦无烈把脉,而后又撩开他裤子,看了一番。难得的,秦无烈安分了下来,面对宫中太医,他倒是多了些耐心。也不乏是因为秦帝在身侧的缘故。王皇后闻讯匆匆赶来,如今见者太医正在诊治,到底是缓了口气,就停在一旁。谁料,她这还没来得及歇上一番,就见到太医摇头。“三皇子的腿,废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在众人的心中激起惊涛骇浪。秦帝回头一眼,那眼神凌厉的想要将太医凌迟处死。太医则是稳住了心神,他不慌不忙讲道,“下官没料错的话,应当是有人先为三皇子医治下针,但穴位却没找对,加重伤势,已经延到今晚,三皇子才发觉。”
末了,太医的话又是为其判了死刑一般,“三皇子的这双腿,已经是无力回天了。”
“庸医!”
王皇后气的瞪向站在一旁的王闯。她此时心态爆炸,哪里顾得上秦帝就在身旁?冷哼了一声后,王皇后直言不讳道。“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江湖中的名医、神医,如今却将我皇儿治成这个样子,你该当何罪?!”
“冤枉啊,皇后!”
王闯大呼一声,见情势不对,当即是扑通一声,就跪在了那里。“口口声声说冤枉,那银针可是你下的!二皇子能够为此作证!”
王皇后差点气疯,但此时却还是用仅存的理智维持住了冷静,她偏头过来,直直的看向了秦帝。“皇上,就是这贼人,他犯了大不讳!白日时,言之凿凿的,说自己能够治好无烈,可实则是针针下错了穴位,他就是想要害死我皇儿!”
秦帝皱眉,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又听到三皇子痛哭哀嚎起来。当下,场面大乱,秦帝只得是挥手道。“皇后,你先带人去外殿中。莫要扰了老三清静。”
王皇后深呼吸一口气,到底是稳住了心神,命宫人将王闯带了出去,秦无形自然紧跟上前。像是丢弃什么赃物一般,王闯被扔在了地板上。膝盖狠狠的撞击到冰地板那一刻,王闯心头一震。现在说是大祸临头,也不为过。王皇后那尊贵的面容之上,正浮现着滔天怒意。“大胆刁民,竟然敢伪装神医,害得我儿今后不能行走!”
说这番话时,王皇后气得浑整个人都跟着浑身颤栗起来。已经走到王皇后身侧的秦无形,睥睨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王闯。他像是在为王皇后考虑一般,极为关切道:“母后,这等罪人,多留他活一刻,都是对三皇弟那双腿的不敬,都是对父皇母后不敬!”
“再留着他苟延残喘,不知他那张能言善辩的嘴又会祸害到多少人。”
“他白日之时,可是连您都糊弄了去,若是您还不赶紧处置,我着实是怕您心中一软,再被他骗了去!”
秦无形言辞恳切,王皇后本就在气头之上,如今听到这等话声,哪里分辨得出来秦无形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如今只一心想着处置死王闯,好为秦无烈而报仇!也正如秦无形所说那般,再留着王闯这种祸害,散播了三皇子腿疾之争,只会对自己不利。当即,王皇后就下令道:“来人,将这庸医处以杖刑!”
许是不解气,王皇后又厉声道,“本宫要他在十仗之内就立即毙命!”
王闯怕的不得了,此时已经被宫人摁在了受刑的长凳之上,却还是面容惊慌的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王皇后。他着急忙慌开口,“皇后,小人冤枉啊……”宫人已经将那大腿一般粗的板子,狠狠的拍在王闯的背后。只是那么一下,就让王闯疼的说不出什么完整的话来,连着三下,王闯更是进气少、出气多。十下后,王闯已然毙命。秦无形心中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死了。他偏向站在不远处的王皇后,眼底带着一抹惬意。这王皇后当真是蠢的很,他当时也不过是几句怂恿,就将这般重要的人证打死……“到底在作何,吵吵嚷嚷的?”
秦帝已从内殿出来,如今瞧着场面混乱,难免是过问起王皇后。王皇后脸还是气鼓鼓的,丝毫没有往日母仪天下的姿态。她心口处还压着一股火,但见秦帝来,到底是回。“本宫心里有气,直接命人将那庸医处以杖刑,如今已被乱棍打死。”
“你……”秦帝下意识想要说教几句,可见王皇后脸上还浮动着委屈与怒意,到嘴边的话,终归是化成了一声叹。他自是无奈的。“啊,痛死我了,父皇母后,救救我!”
秦无烈又腿疼了起来。秦帝哪能不心疼皇儿,脸上一脸愠怒!他没料到,王皇后行事会这般愚蠢。杀了王闯,就能换回儿子的腿么?秦帝心中想的透彻,目光掠过王皇后,落在立在一旁的二皇子身上。他扫了秦无形一眼,眸中带着考究,自己这个好儿子,就没有从中作梗,设计什么吗?同样觉察到秦帝目光的秦无形,如今直勾勾抬起头来,看向秦帝,他眼神坦荡荡的,端的是真心关切的样子,“父皇,三弟现在怎么样了?刚才想想只想打死那神医泄愤,如今想想神医虽然死了,也换不回三弟的腿。”
听此,秦帝才将那一丝怀疑压了下去,“太医,先给三皇子安排镇定的药吧,让我儿没那么痛苦……”“那便是好。”
秦无形假意松了一口气,转头就看向了王皇后所在。如今却眼睁睁的见着王皇后擦擦眼角的泪,落下了一句,“我要在内殿陪着无烈”就转身离开。秦帝也未曾跟秦无形有过多话说。操劳一日朝政,这晚上刚批阅完折子,他还未曾来得及休息,三皇子.宫中就传来此事,怎叫他心中不忧呢?如今尘埃已落定,秦帝面无表情的走了,只是望着那背影,多少是多了一抹颓态。皇宫中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自然是有些许人走漏风声了的。得知此消息的柳承安,隔着书房,他对望起当空明月。捏了捏手中信条后,柳承安嘴角勾起了一抹笑。“这咸阳城,天变了呀……”隔日,早朝刚下,从朝廷殿上出去的官员们,却不同往日那般各自回府反倒是三五成群,都商量着要去到什么地方约见。或是窃窃私语,或是明目张胆的议论,守在一旁准备洒扫的太监,自然是听到了的。这下,三皇子可是“人废茶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