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街头两边喧嚣热闹,看的人眼花缭乱。在不远处,有一个小摊子,无人问津,一个小姑娘,大概十一二岁的样子,穿的破破烂烂的,脸上脏兮兮,蹲在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大眼睛无比期望的看着往来众人,满怀着希冀和期待。上官寒雨一眼就看到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瞬间心痛了那么一下,便慢慢走过去,看着小姑娘的摊位摆卖的都是一些成色药效都不是特别好的普通药材,这对于那些往来的有修炼需求的人来说简直就如同路边的野草,难怪这么冷清清了。看着上官寒雨走过来,小姑娘赶忙站起来:“大哥哥,买药么?很便宜的。”
“小妹妹,你的这些药草怎么卖啊?”
“给钱就卖。”
“可是你这些药草的价值太低了,应该也卖不了什么钱呐。”
上官寒雨这一句话虽然说的是实话但却让小姑娘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去,失望的低下头,眼眶里眼泪滴溜溜的打转儿。意识到自己言语上的不恰当,上官寒雨赶紧说道:“但是我是个药郎,这些药草对我都还挺有用的。”
小姑娘顿时眼神恢复了活力,重新燃起了希望:“真的么?”
“那你这一摊的药草,哥哥给你一千块玉晶够不够呢?”
“用不了那么多,一百块就够了!”
小姑娘一边摆手一边说。“能跟哥哥说说,你为什么自己出来摆摊呢,你的父母亲人呢?”
“我的爹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我是婆婆养大的,婆婆病了,需要看病,可是我没有钱,荒林之海我又进不去,只能在边上采点寻常的草药换点钱给婆婆治病。”
上官寒雨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能带哥哥去看看婆婆么,哥哥可是半个郎中哦,或许可以帮你给婆婆治病。”
“真的么,大哥哥好厉害!”
说着就拉着上官寒雨的手,七拐八拐的到了一处十分破落的小院前,破的程度只能说有顶有墙,仅此而已。房子里面隐隐传来阵阵的咳嗽声,小姑娘拉着上官寒雨的手走进屋内,扑到床前:“婆婆,婆婆,我今天遇到了一个大哥哥,他是个郎中,可以给你治病了。”
床上的婆婆挣扎着坐了起来,用手掩着嘴剧烈的咳嗽,抚摸着小姑娘的头:“傻孩子,生死各安天命”,当看见上官寒雨的时候婆婆布满皱纹的脸庞,浑浊的眼神之中竟然闪烁着希冀。上官寒雨上前给婆婆搭过脉后,神色微变,随即对小姑娘说:“帮大哥哥去烧点热水好不好。”
“嗯嗯”说着小姑娘跑出去了。婆婆看着跑出门的小姑娘嘴角闪过一抹欣慰但又很心疼,随即站起身来,跪在上官寒雨面前:“公子肯出手医治老身,不难猜出公子是侠义之辈,老身有一事相求。”
“婆婆,万万不可”上官寒雨瞬间将其搀扶起来。“公子是修炼之人,刚刚应该是看出了老身的情况。”
“婆婆是被何人所伤?识海气海皆然处于被废的边缘。”
“生计所迫,技不如人,倒是苦了莲儿了,她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能否答应老身在公子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护她周全。”
“婆婆,我也是孑然一身,虽然有幸进入云梦谷修习,却也要面临着进入荒林之海不能出的困境,晚辈若是盲目答应了您,便是背信弃义,那就真的是不负责任了。”
“公子福相,此次定然能安然归来,我这有一卷古书,名为风水残卷,权当是给公子的谢礼吧。”
上官寒雨直接拒绝了:“这怎使得,我肯来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这小姑娘在街头卖药的处境让我想起了自己的过去,也曾是这般的艰难,幸得义父以及众乡邻的不弃,方才活了下来。”
婆婆微笑着点点头,收起手里的风水残卷,从床底下掏出一块破布:“看来老身没有看错人,同时也请公子原谅,刚刚是对公子的试探,若是公子直接接了过去,想必已经毙命于此了。”
上官寒雨本能的站起身来后退一步,寂静的看着婆婆,脸色一抹的不悦。“是老身的错,公子莫动气,老身知道人心最经不起的就是试探和猜测,可是要把莲儿交给一个我完全不信任的陌生人,我对不起莲儿的父母,也死不瞑目啊!”
说着老泪纵横。“婆婆何苦如此!”
“公子可听说过玄门?”
“玄门?莫不是那个以风水玄学之术立世的山门?”
“不错。”
“它真的存在?我以为只是杂谈怪志中的传说呢。”
“玄门确实存在,只不过玄门都是一脉单传,风水玄学窥探天命天机,为天道所不容,所以人脉凋零,灵儿是玄门最后的传人。”
“数年前,玄门遭遇变故,依照灵儿父亲的推算,天光墟这里会有一线生机,所以我带着灵儿逃到这里,本以为天光墟可以作为庇佑之所,不曾想人算不如天算,不过我现在明白了,先主所说的一线生机应该就是指公子了,从公子出现在老身面前的时候,老身就有种奇妙的感觉,所以才加以试探,望公子恕罪。”
“婆婆严重了,是在下唐突了。”
“玄门百年之前一门出了两杰,本是十分要好的师兄弟,灵儿的父亲柳天承是师弟,还有师兄南阳子,师兄弟俩在风水玄学上面的造诣不分伯仲,都有可能继任门主之位,可是在玄门百年大祭的时候,上届门主窥探得一丝天机事关玄门的生死存亡,便将门主之位传于莲儿的父亲柳天承,南阳子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便叛出玄门,不知所踪。”
“就在几年前,南阳子带着一波人马秘密潜回玄门,这些人实力强横,玄门的一些防御阵法根本奈何不了南阳子,莲儿的父母拼死抵抗,让我带着莲儿和玄门秘宝风水残篇逃了出来,莲儿出生之时,先门主便为其批过命数---孤影忧危事几重,从今再立永无空,破旧立新天地动,紫气东来助其功。”
“这是….”“此乃古井逢泉之相,如今怕是要应验了。”
说着婆婆又剧烈的咳嗽起来。“婆婆,你的识海损伤太重,无法自行疗伤,我这有一瓶元气丹,能勉强帮你稳定一下伤势,等我从荒林之海中出来,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的灵草灵药帮您治疗伤势。”
“不必麻烦了,老身估计命不久矣了。”
“婆婆此言差矣,您一路护着莲儿走到今日,难不成您就做不得他的贵人么?一路的照拂定然吃过不少苦,若是风水玄学真的是天地命理,那么人心善恶便是命理中必不可少的一环。”
突然之间,婆婆手中的风水残篇缓缓地浮在半空,玄光阵阵,一抹身影铺洒开来,是一名十分和善的中年男子“先门主?您没死?”
“婆婆,好久不见,我已然身死,因为修习风水残篇的原因,保留了我一丝神念,静待有缘之人,这些年照顾莲儿倒是苦了您了。”
“说哪里话,这是老身应该做的。”
“小兄弟,刚刚听你说若风水玄学真的是天地命理,那么人心善恶便是命理中必不可少的一环,这话说的妙啊,看来你便是莲儿命中注定的相扶之人。”
“晚辈实力低微,自己都朝不保夕,又如何能成为别人的贵人?”
“小兄弟何必如此悲观,天地演变自有其章法,事物发展也必有其定律,这便是定数,该发生的躲不开,该遇见的也早晚会遇见,你面相紫气朦胧,若隐若现又忽明忽暗,未来难以窥探,似乎有人在遮掩天机,看来你日后必定不凡,莲儿遇见你也是她的造化了。”
这时莲儿端着热水走进来,看见半空中的人,吓得惊呼了一声。“莲儿,这是你的父亲柳天承。”
婆婆拉过莲儿激动地说道。柳天承温柔的望着眼前的这个小姑娘,这个出生开始就流亡在外的可怜的孩子,自己的唯一女儿,顿时泪眼朦胧:“莲儿,作为父亲我是不称职的也是不够格的,但是作为玄门的传人很多的取舍已然不再是我自己的意念了。”
说着从风水残篇中陡然射出一抹玄光扎进了莲儿的眉心:“莲儿很有风水玄学的天赋,但是碍于她的命数批言,我和她的母亲不想她趟这趟浑水,才借助风水残篇的力量,暂时取走了她的天赋,可转了一圈终究是避不开,吃的苦反而更多,现在我将她与生俱来的天赋重新还给她,以后就劳烦小兄弟了。”
“风水残篇算是玄门秘术,但却也是有缘者方能修习,小兄弟日后非池中之物,身怀大气运,这篇秘术权当是我玄门的谢礼,应该能帮小兄弟一程,小女和婆婆便有劳小兄弟多加照拂了。”
“前辈,这可使不得。”
“小兄弟不必推辞,天道五十,大道四十九,凡事都留有一线生机,玄门一脉日后的存续生灭就依仗小兄弟了!另外,我师兄南阳子已然投身效命鬼域,他野心极大,若被他得到风水残篇定会涂炭生灵。”
“鬼域?”
“嗯,是鬼域幽橖,这个日后你就会知道了。还有一事,风水残篇只是风水玄术的一小部分,内涵相星卜卦,可以趋吉避凶;相传真正的风水玄术乃是源于天道,是一门玄妙深奥的强大古法,若是有缘,相信你会见识到的。”
柳天承转过身来,望着莲儿:“莲儿,你我父女的缘分虽浅,但终究是血脉相连,日后要好好听大哥哥的话,听婆婆的话,我的时间差不多了。”
柳天承的身影慢慢的虚化。“爹爹~”莲儿这怯生生的一声叫喊让柳天承渐消的脸庞上凝固了永恒的笑容。风水残篇其实是撰写在一块兽皮之上,兽皮的材质已经无从考证,但是却透露着古朴沧桑的气息,一看就知道历经了历史和岁月的沉淀。莲儿小脸哭的稀里哗啦的,将地上的兽皮收捡起来,递给了上官寒雨:“大哥哥,这是爹爹给你的。”
上官寒雨蹲下身子,微笑着擦拭掉莲儿脸上的泪痕:“莲儿乖,这是前辈留给莲儿的东西,以后莲儿要好好的保管,知道么。”
站在一旁的婆婆说道:“公子不妨先打开看看。”
上官寒雨将兽皮展开,一抹瑞兽的虚影映射而出在空中盘旋,首似龙,形如马,状比鹿,尾若牛,浑身墨玉之色,幽光阵阵,随即一头撞进上官寒雨的识海之中。上官寒雨想了一下,自己好像在那本书中见过这种小兽的描述,不禁自语道:“这不会是传说中的瑞兽墨玉麒麟吧?”
婆婆也是一脸欣喜,随即接着说道:“风水残篇很神奇,就像是个无穷无尽的宝藏似的,但凡有缘之人,每个人打开的异象都是不同的,风水残篇中可以修炼的内容和程度也是大同小异,老身勉强也算是玄门中人,承蒙先门主厚爱,有幸打开过这张兽皮,老身的异象是雷兽。”
“莲儿你试试。”
上官寒雨拉过莲儿,莲儿的小手将兽皮轻轻展开,竟然飞出一只小兽,浑身雪白,头顶一只独角,圣洁的光芒宛若天地之光,晃晃悠悠的飞入莲儿的识海之中:“哇,这个小东西好可爱啊。”
“白泽!”
“白泽?那是什么?”
婆婆没有认出来这瑞兽的来历,不禁问道。上官寒雨说道:“相传白泽是远古神兽,透过去,晓未来,可逢凶化吉,看来莲儿注定是玄门崛起的希望。”
“既然我已经从这风水残篇之中得了这份机缘,这兽皮便由灵儿保管吧,毕竟这是玄门之物。”
随即,上官寒雨拿出了一些玉晶,一共一千多块,不算太多:“婆婆,这里有些玉晶,不是很多,但勉强能解决眼前的一些困难,目前我实力低微,荒林之海的历练我势在必行,等我回来。”
说着便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