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清水县城没多久,便看到一片绿油油的庄稼迎风摆动,清晨的阳光照耀在上面,微风习习,带着泥土的芳香。刚刚过了小满,小麦吐穗,田地里隐约能见到三三两两的农民坐在地头上说着什么。秦非凡坐在马车里,透过帘子向外面看去,空旷的田野,湛蓝的天空,清晨时分,日头尚不是那么毒辣,甚至还能吹来几丝凉风,沉闷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些。“沿着这条路直走就能到达大千寺,在大千寺山脚下一个镇子,我们可以在那镇子上歇歇脚,顺便买些东西。”
白梨花淡淡地说着,“买些东西,心情自然就好些了。”
“或许吧。”
秦非凡没有和白梨花拌嘴,头依然隐隐的疼,她使劲打了两个哈欠,歪在一旁打瞌睡。马车摇摇晃晃地在官道上行驶着,一路上并没有见到什么人,就连田野里也只有两两三三的农民,不是秋忙的时候,多半人尚未在田地里劳作。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停下的时候,秦非凡从噩梦中惊醒。依然是同样内容的噩梦,依然在醒来的时候看到宗政离的影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也能做梦,秦非凡觉得自己真是魔怔了。“我睡了多长时间?”
她打了个哈欠问道。“最多半个时辰。”
百里牧说道,“看你的表情,是不是又做恶梦了?”
“是啊,只要一睡着便噩梦连连的,说不定我真该去寺庙拜拜佛,求佛祖保佑,驱驱邪。我真怕是被鬼附身。”
秦非凡说道。“是呢。”
百里牧轻笑着,“求求佛,或许真能保佑你呢。”
“大千寺原名是不是叫什么千隐寺,为什么会改名呢?”
秦非凡翻着手里的清水县风景志,“原来的名字挺好的。”
“谁知道呢。”
百里牧轻轻地笑着,“马上就到了镇子上了,我们先歇会再走吧。对了,小七也在这个镇子上,如果你有什么吩咐,可以直接吩咐小七。”
“小七吗?”
秦非凡依稀记得那个笑容干净却身怀绝技的孩子,“我们找个地方喝喝茶吧?在马车上颠簸了这么久,我还真有点不舒服。”
“貌似是个不小的镇子呢。”
秦非凡往外看去,“只是,我觉得那镇子有些奇怪。”
“是一个挺热闹的小镇,一进去便能感觉到各种各样的人,都挺热情。因为处于大千寺山脚下,有很多出来摆摊卖一些小玩意的,堪比小县城。”
白梨花说着,掀开帘子看向外面。“好奇怪,这次好像并没有什么人呢。”
她说着,马车行驶进入小镇上,那小镇却是出乎意料的安静。街上只有行色匆匆的几个人,看到秦非凡等人的到来连点反应也没有,就连茶铺也关了门,那些摆摊的人也没有出来。“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非凡等人下了马车,惊讶地看着行色匆忙的人,“所有人都像是赶场子似的往一个地方跑去了,是有杂耍吗?”
“喂,这位老哥,你们这样匆匆忙忙的,想去什么地方?”
白梨花抓着一个人问道,“连生意也不做了?”
“这位姑娘有所不知。这些日子大旱,村民们都在求雨。这不,观音菩萨显灵了。我们求了梨花仙子不管用,但是求菩萨,菩萨显灵啦,这位姑娘,你赶紧将我放开,我还要赶着去拜菩萨呢。”
那中年男人说道。“菩萨显灵了?”
白梨花脸一黑,放开手,那中年男子获得自由之后,来不及多说什么,匆匆忙忙向着一个方向跑去。“什么菩萨显灵,梨花仙子显灵,都是人类假扮的。”
白梨花双臂相抱,“梨花仙子才显灵没多久,这些人就见异思迁了,真是气人啊。”
“来到这个清水县,别的东西没学到,这装神弄鬼的本事倒是学了不少。”
秦非凡冷笑一声,“既然我们又撞见了菩萨显灵,那就去看看吧。”
“老娘也是这么想的。”
白梨花恨恨地说道,“老娘要看看,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班门弄斧,也不怕砸了自己的脚。”
一行四人跟着形色匆忙的人来到镇子的一个角落里,许许多多的人正虔诚地跪在地上,一边喊着观音菩萨显灵,一边虔诚地磕头。人群中央,一尊白玉观音从地面上钻出来,露出半截身子。“这就是传说中的观音菩萨显灵?”
秦非凡瞪大眼睛,“只是一尊白玉观音从地面上冒出来而已。”
“病急乱投医罢了。”
白梨花嗤之以鼻,“这种程度的显灵,和老娘亲手控制的梨花仙子显灵比起来,实在是太过拙劣了。这些无知的人类竟然也当真了。真是愚昧。”
“你的那点光荣事迹是个人都知道。”
秦非凡翻了翻白眼,“这白玉观音为什么会凭空出现在这种地方?”
她说着,向一个虔诚跪拜的女人问道,“大婶,你们这是在干吗啊?这白玉观音又是怎么回事?”
“姑娘是从外地来的吧?”
那大婶一看秦非凡,用充满敬畏的语气说道,“前几天镇长从外面请来了一个法力无边的道士。那道士做法帮助我们求雨。他要求我们每天在这地面上浇一瓢水,我们依照道士的要求去做,这不才三四天的时间,这块平地上竟然长出了一尊白玉观音。这可真是吉兆啊。”
“你的意思是这尊白玉观音是从地上凭空长出来的?”
秦非凡微微皱眉,“这怎么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这白玉观音不清清楚楚地摆在这么?”
那大婶见秦非凡不信,立马急了,“这位姑娘如果不是来拜佛的话,就请离得远远的,免得冲撞了观音菩萨。”
她说着,推了一把秦非凡,继续虔诚地跪在地上祈祷跪拜。“各位,各位,请听我说。”
一个长胡子道士出现在众人面前,“昨天晚上观音菩萨给贫道托梦,说只要每个人为菩萨捐献一两银子,为他筑造挡风遮雨的观音庙,观音菩萨便保佑你们每年风调雨顺,吉祥如意。”
“一两银子?”
听到这个数目,那些人面面相觑,一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尤其是现在庄稼还没成熟,生意也不怎么景气,每个人拿出一两银子还是比较吃力的。“这是观音菩萨的意思。”
那道士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这是贫道无法决定的,如果亵渎了观音菩萨,可是要遭报应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