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你都跟男人在一块了，还不叫下贱？非要我看你们滚在一块儿，以后再大个肚子生个杂种才叫发骚是不是？啊？你说！”
苏母一手叉腰，唾沫横飞，眉梢高高吊起，一双三白眼又凶又刻薄。
要不是顾珏就在苏清旁边站着，她现在就用手指狠狠戳死苏清的脸。
就算是这样，苏母也不解气。
“你倒是无辜，说我恨不得你去死，咋不看看你自己做的都是啥下贱事儿！哎呦哎，一个黄花大闺女，偷偷摸摸跟一个男人拉拉扯扯，把我老脸都丢光了！”
苏母说着，又撇撇嘴，那尖酸刻薄的表情瞬间换成一脸愁苦，“我说要把你浸猪笼，那不是气得狠了随口一说？你倒好，还记恨上我了！我可真是养了一个好闺女哎！”
一番话连骂带嘲，说的那是又快又急，唾沫星子满天飞，看热闹的刘春花被喷了一脸，抹了一把脸上的唾沫，嫌弃地往旁边挪远了点。
苏母她，嘴臭啊！
跟刘春花不同，一旁的村民们倒是一脸兴奋劲儿。
还有那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兴冲冲开口：“苏丫头，你妈说的对不？你真跟顾珏……”
“没有。”
苏清摇头，抬手一指旁边的野鸡，“我来找顾珏，只是为了把野鸡还给他。”
野鸡？八壹中文網
村民们一看，嚯！好大一只野鸡！得有三四斤了吧？
苏母也跟着巴头一看，不就是她从苏清手里抢的那只吗？
苏清这贱蹄子，竟然趁着她昏迷的时候把野鸡给偷了！
“看看看看，你们大家伙儿看看，我这是养了个什么样吃里扒外的白眼狼！把家里的东西偷出去送给野男人，叫一大家子人连个肉味儿都尝不到！”
苏母说着就哭嚎起来，唱戏一样拉长声音，“造孽呦，当家的一年到头吃不上几口肉，宝根瘦得风一吹就走，好不容易寻到一只野鸡，还没尝到味儿就被人给偷了，碰上这样的闺女，我不想活了，让我死了算了！”
说着，苏母就噗通坐到地上，一边锤着大腿，一边喊着要去死。
她本以为村民们会拦住她，没想到大家还一个劲儿瞅着那只肥嘟嘟的野鸡，不停地咽口水呢，根本没有注意她说的啥。
苏母哭嚎的声音顿了顿。
地上都是雪，一坐下去，屁股上的衣裳都湿了，大冬天的，本来就冷的要死，现在屁股一湿，更难受了。
没人管她，她还哭不哭？
就这么一停顿的功夫，顾珏已经冷着脸，大步走过来。
他低头盯着在地上撒泼打滚的苏母，一双眼凌厉凶狠。
“你说这野鸡是你的？”
苏母一抬头，被顾珏那凶狠的眼神吓了一跳。
她不就是想贪一只野鸡吗？咋用杀人的眼光看着她？
心一抖，苏母的气势一下子去了大半儿。
但她戏都唱到一半了，不管咋说也得把野鸡拿回家！
“本来就是我家的！”
苏母脖子一梗，紧接着就被人拎着衣裳从地上提了起来。
顾珏这忽然的举动又把苏母吓了一跳，她胡乱蹬着腿，尖声大叫：“干啥？干啥？你小子干啥？来人啊，欺负人了啊！”
苏母一脸誓死捍卫自己清白的表情，让刘春花噗嗤一声笑出来。
“苏家的，你嚷嚷这么大声干啥？人顾珏也没咋滴你呀？”
一旁的村民忍不住笑了，有那跟苏母不对付的，当即就嘲笑出声：“你都半老八十了，还怕人顾珏对你动手动脚？”
苏母闹了个没脸，嘟嘟囔囔的：“他可不干净！哪个男的会去跟未婚大闺女勾勾搭搭？这就是个流氓！”
“你再说一遍。”
顾珏目光沉沉，拎着苏母衣裳的手青筋暴起。
他长得高高大大，又浑身都是肌肉，眼神凶厉，只一句话就吓得苏母缩了缩脖子。
刘春花又哈哈哈大笑起来，“老嫂子，你倒是说话啊！”
苏母敢说啥，她啥都不敢说。
她怕她再逼逼，顾珏能直接撕了她。
剜一眼苏清，苏母挑软柿子捏：“愣着干啥？你妈我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你就在这干看着，是不是存心的？”
要换成以前，苏清绝对哭着冲上去，跪下来求顾珏放过苏母——圣母女主是实实在在把牺牲自己感动他人的行为原则贯彻到底。
但现在的苏清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包子。
她不仅站着没动，她还要揭了苏母这张老脸。
“妈，我不过是把顾珏的野鸡还给他，就被你指着鼻子骂我下贱，我现在不敢动啊！”
苏母气得啊，满是皱纹的脸都扭曲在一起，嘴唇也不停地抖。
她算是看出来了，苏清这贱丫头跟她不是一条心了，啥都跟她对着干！
她张嘴就要骂，被顾珏冷眼一扫，又憋憋屈屈地缩着脖子不敢吭声。
苏清趁机开口：“你今天说家里没柴火了让我上山拾柴火，说是怕冻着了小弟，我饭都不吃就赶紧上山。”
刘春花早早就竖起了耳朵，听到这话皱眉叫了一声：“这大冷的天，你妈让你上山拾柴火？她不怕你让狼叼走啊！”
“就是啊，咱这山上可是有狼的，前两年李寡妇的孙子被狼叼走，再也没回来过，李寡妇差点哭瞎了眼，哎呦可怜呐！”
“老苏家的，这就是你做的不对了，当妈的不知道山上有狼，你让她一个人上山拾柴火，万一碰到狼了，她还能活？”
众人纷纷指责苏母干得不对，苏母可不认，她眼一瞪：“这咋能怪我？家里没柴火了，没人上山拾柴火，一大家子咋吃饭？等着饿死？”
刘春花撇嘴，“你家男人干啥的？不会让你男人去啊？”
“山上可有狼！”苏母愤怒了，转头一口唾沫喷下去：“刘春花你啥意思，是不是盼着我男人死呢？”
“你也知道山上有狼！”顾珏眼神冰冷，“不敢让你家男人去，就让她一个小姑娘上山？”
苏清配合地抬手，擦了擦眼角。
她放下手的时候，眼角通红。
——揉出来的。
但村子里的人见了，心里都怪不得劲的。
苏母明明知道山上有狼，却还让苏清大冬天的一个人上山拾柴火，这不是让她去送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