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膜移植手术后至少要两周才可以看清东西,同时期间的排斥反应也是不可控的。但蒙恬恬没有那么多时间了,至少要让艾力看起来像个正常人,而不是被折磨的样子。好在他身上其他地方的伤穿上衣服就可以完全遮住,这倒省下了不少麻烦。下午,手术结束后,看着陷入的昏迷的艾力,蒙恬恬的眼中闪过沉重。但愿,不要出现意外。凌晨,艾力醒来,蒙恬恬不敢耽误时间,立刻驾车带人出发。“南宫小姐,我有些害怕。”
一路上的气氛有些沉默,艾力忍不住开口,一想到墨擎天,恐惧便瞬间将他包围。此时,车辆已进入海岛盘山公路。车路狭窄,黑夜中只能看车灯前面几米的道路,更添加了几分紧张的氛围。“按照我说的做,不会有问题。”
蒙恬恬说完,抬手摁下了广播,舒缓的音乐声瞬间响起。艾力坐在副驾驶位,左眼还看不真切,心里突然升起一个想法。靠着右眼,他能看见蒙恬恬在专心开车,如果,如果他……艾力一咬牙,突然纵身抢夺蒙恬恬的方向盘,“停下,停下!”
“你疯了!”
蒙恬恬喊道:“你知道不知道旁边就是悬崖,松手!”
“我不管!你停车,放我走,不然我们就一起死!”
艾力嘶吼着,蒙恬恬一边挡着他,一边试图安抚,“你先坐好,然后我们再商议。”
“你们根本不把我当人,就是想让我去送死!”
艾力似乎把抢夺方向盘当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根本没有理智去听蒙恬恬说什么。就算蒙恬恬想要停车,也被艾力卡着看不清道路。海岛盘山公路,道路崎岖陡峭,且弯道众多,她只能凭借着感觉向内侧打弯。车子刮动着山壁发出刺耳的声音,蒙恬恬疯狂的踩着刹车,可车子根本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刹车失灵了!蒙恬恬瞬间意识,吼道:“你快松手,刹车坏了,再这样下去,我们都要死!”
闻言,艾力停下,可为时已晚,随着bang的一声,耳鸣声传来,安全气囊弹出。足足十几分钟,蒙恬恬才醒过神,左手臂不知被什么东西划出了一道血口,疼痛感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艾力的状况显然要比她惨,头部撞到车窗,鲜血顺着额头蜿蜒流下,触目惊心。“先下车。”
她拍了拍艾力的脸,将他叫醒,对方在短暂的迷茫过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眼里闪过灰败。蒙恬恬见他恢复神智,不再多什么,转身下车。没过多久,艾力也跟着下来,但是站在离她几米远处,颤抖着声音,“对,对不起。”
“这条路上晚上几乎没人,信号也不好。”
蒙恬恬举起手机,眉头紧紧皱起,“只能等天亮了。”
“对不起,南宫小姐。”
艾力苍白着脸,“我,我不能跟你去。”
说完,他转身就要跑,而这时,他脚下一滑,身形往后倒去。在他身后,只有被简单的两根铁链围住的道路,其下,是万丈悬崖。啊——惊呼声传来,蒙恬恬立刻跑去,艾力跌落前抓住了铁链,脸上尽是恐惧和求生的欲望。“抓住我。”
蒙恬恬伸出手,“不要踩峭壁上的岩石,那个东西风吹日晒早就不稳,把左手给我,右手抓住铁链,我拉你上来。”
闻言艾力咬牙,奋力将手递给了蒙恬恬。他嗅到了蒙恬恬身上的血腥味,微弱的月光下,看到了对方受伤的手臂,以及拉着他时毫无血色的嘴唇。刹那间,心里的某一处松了下来。“想什么呢!用力啊!”
蒙恬恬见他出神,赶紧喊道,艾力这才意识过来,牢牢的抓紧蒙恬恬的手和铁链,奋力爬了上来。双脚碰触到地面的一刻,他才敢大口呼吸,瘫在地上喘着粗气。南宫婉,又救了他……“谢谢。”
良久,他坐了起来,看着一旁的南宫婉,愧疚道:“对不起。”
“还跑吗?”
月光下,蒙恬恬轻声开口,额前的秀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上,但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艾力只是看着她,“你说的,只要按照你说的做,我就能活下来。”
“我救你两次了,不差再多一次。”
蒙恬恬去车上拿出了医疗箱,边给自己处理伤口,边道:“你近日来受到的惊吓太多,做出这种事情有可原。只怪时间紧急,我没有机会给你做心理治疗。”
“我以为南宫家的人都一样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