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十七弟为何突然查当年的稳婆?”
旁边其他的兄弟也纳闷地问道。
“从小我便听说,我母亲当年难产之时,是稳婆保住了我。”
“因此十七弟要找到那稳婆,好报恩?”
“是的,我要‘报恩’!”
阳滋公子又是一掌拍在嬴启的肩头。
没有防备的嬴启肩头一麻,连忙运气,怕她再拍第二下。
这十姐看着娇滴滴的,身材虽然高挑,但也十分纤细。
看着就是一副典型的弱不禁风的帝王家千金的样子。
可这豪放的态度与手劲儿,完全与长相相反。
“十七弟真是性情中人,有情有义,姐姐往年忽略了你,真是该打。”
说着,还啪啪两下打在自己的胳膊上。
“十妹,你就别岔开话题了,听十七弟继续说。”
“好好,弟弟你说。”
嬴启摇摇头道:“我让人查了两个多月,毫无稳婆的音信。”
的确,陆炳与马顺都兵分两路去查过。
连他们都没能查出稳婆的下落,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出还有谁了。
就连赵高那里,陆炳也去软硬兼施询问过他。
那老东西一口咬定稳婆不是他找的。
按照锦衣卫的习惯,只要是询问的对象不肯说实话的,他们就会使用一些非正常的手段让对方开口说真话。
但是这个赵高不知道为何,竟然过了那重重难关。
最后还是咬定他不认识稳婆。
最后陆炳也不能给他上刑具,毕竟始皇帝暂时留着赵高还有用。
虽然他暂时没能查出稳婆的下落。
但是他查到一些消息,宫中的夫人见过那稳婆。
可是夫人那么多,说的人也不知道具体是哪一个,嬴启作为皇子没有权利到各宫去查问。
且有些夫人如今已经不在人世,那便更加如从问起。
想来想去,他想到一个笨办法。
就是从兄弟姐妹中开始查,有些兄长比他大十余岁,若是他们的母亲知道那事,或许他们也听过。
还有一个原因。
即便所有的兄弟姐妹都不知道,直接与他们建立了感情,也有助于日后的大事。
“弟弟,你别着急,等祭天大典结束之后,我们回宫去问问母亲是否知道此事。”
“好,多谢哥哥姐姐们!”
嬴启心中大喜,他要的就是这句话。
“时辰快到了,众兄弟姐妹们快准备好。”一位兄弟跑了过来。
大家便各就各位,像之前那么列队站着。
只听得礼乐响起。
一个尖嗓子大叫:“请众公子、公主准备迎神!”
这声音异常耳熟,众人抬头望去,正是身穿官服的赵高。
只见他与往年一样,满脸春风得意。
“怎么是他?”
“父皇今年为何还让他也来?”
“是呀,他的徒子徒孙们都犯了律法,他怎么还能来祭天?”
“李斯一党都下了大狱,赵高的手下也抓的抓、斩首的斩首,为何赵高无事?”
嬴启低声道:“他风光不了几日了,父皇让他来参加祭天大典定有父皇的用意。”
“真的?”
“自然是真的,各位兄长与姐姐放心。”
“这还差不多。”
兄弟姐妹中只有一人见赵高出现在此异常高兴。
那就是十八公子胡亥。
胡亥方才还阴沉漆黑的脸上,此时也笑容满面。
看来,赵高无事了。
父皇定是不追究赵高的责任了。
胡亥越想越觉得定是这样,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他得意地看了一眼嬴启,故意高声道:“赵高大人是今日祭天大典的礼官!”
“他是礼官?不是司天监么?”
阳滋公主瞪了胡亥一眼。
只有嬴启一人知道秦始皇的意思,但他却不能说。
皇子皇女们在极为不快的气氛中进入祭天台下。
“跪!”
文武百官、皇子皇女们齐刷刷跪在秦始皇身后。
“拜!”
众人虔诚地对着天地行三跪九拜之礼。
拜完。
只听得那宦官尖鸭嗓子又一声大喊:“上香!”
众人又一次敬上三炷香。
嬴启第一次见到祭天仪式,感觉既激动又好奇。
他偷偷朝上方看去。
秦始皇也在恭敬地向天地行大礼,祈祷天下太平、五谷丰登、百姓安居乐业。
祭天仪式足足举行了两个时辰。
嬴启的膝盖跪得发麻生疼,起来的时候样子有些滑稽,但被他咬牙稳住了。
他内心在笑,两个时辰便是四个小时。
有这四个小时,恐怕天大的事都办妥了!
祭天大典结束后。
嬴启便没有看见秦始皇的马车,兴许是他没有注意的时候先走了。
他与其他的兄弟姐妹们上了各自的车,陆续离开了上天台。
回咸阳宫的时候。
城里的街道异常安静,路上行人极少,寥寥无几的人行色匆匆。
嬴启则悠闲地坐在马车上,撩起帘子看着两旁。
“小哑巴,你觉得陆炳他们得手了么?”
“嗯嗯!”
赶着马车的小哑巴用力地点头。
“我也相信已经得手了,这世上就没有锦衣卫干不成的事。”
在明代不能说得如此绝对。
但在这大秦,锦衣卫在查案、办案、拿人这方面还真是无敌。
“你坐在前边别只顾着驾车,留意一下敖古在何处。”
“啊啊……”
小哑巴指着右前方叫道。
只见敖古偷偷摸摸地躲在路旁的一处柱子后面,朝大街上的马车张望。
当看见嬴启的马车时,他兴奋地奔了过来。
“小哑巴,慢着点儿。”
马车慢了下来。
敖古跑到马车旁,掩饰不住地激动:“公……公子,抄……抄家了。”
“好!”
嬴启也不问抄的谁的家。
他将手伸向敖古:“快,坐上来!”
敖古与小哑巴并排坐在前面,向嬴启汇报着今日发生之事。
简单说完,他突然指着前方喊道:“公子,您看,锦衣卫来了!”
锦衣卫骑着快马迎面奔来。
皇子皇女们的马受惊了,纷纷仰天嘶鸣停了下来。
嬴启跳下马车,从队伍的旁边朝锦衣卫走去。
“这些人是做什么的?”
“是父皇的暗卫么?”
“不是,听说是十七弟不知从何处带来的锦衣卫,如今咸阳城的奸人都怕锦衣卫。”
经过兄弟姐妹们的马车时,听见他们在各自的车内与随从议论纷纷。
他微笑着,在胡亥的马车旁站着,伸手敲了敲马车:“十八弟,你该下车了!”
“还未到宫门口,我为何要下车?”
胡亥掀起帘子,露出一张嫌恶的脸鄙夷地看着嬴启。
嬴启微微一笑,道:“不下车,你看那来的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