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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
(真的?)
小哑巴欣喜地看着嬴启。
“真的,我不方便离开咸阳城,你帮我出趟远门。”
“啊……啊。”
(可我不会说话。)
“你不会说话没关系,我会派人与你同行。”
小哑巴听了,兴奋得手舞足蹈。
他觉得帮公子做事,能证明自己也是个有用之人。
“走!”
嬴启带着小哑巴回咸阳宫。
刚进入自己居住的小院,就见敖古正在廊下焦急地走来走去。
“敖古?”
“公子,您可回来了。”
“何事?”
“公子,他……”
敖古指着小哑巴道。
“他是自己人,从今日起便是我的随从。”
“哦,那……”
敖古还在犹豫。
嬴启回头对小哑巴说道:“你到后面北厢房去整理一下,今后你就住在那儿。”八壹中文網
“啊啊……”
小哑巴连忙拱手作揖道谢。
等小哑巴走远,敖古惊讶道:“公子,他果真是哑巴?”
“对,他的确是哑巴,舌头被人割掉了。”
“哦,我知道。”
“知道还问,快说,何事找本公子?”
嬴启招呼他进了正厅。
坐下后,敖古凑近他的耳朵说道:“公子,小的听说赵高与李斯的人悉数拿下了?”
“你消息倒是很灵通嘛。”
“岂敢,是我偷听到胡亥公子在书房气急败坏砸茶杯时说的。”
“对了,近日胡亥如何?”
“胡亥公子近日老实多了,不见他出门,也不见有人来找他。”
“那就好。”
“公子。”
敖古突然跪在嬴启面前。
“敖古,你这是为何?”
“你快快起来!”
他伸手去拉,却被敖古推开了他的手。
“公子,小的有一件天大的事瞒着您,如今是时候告诉公子了。”
“何事如此严肃?”
嬴启见他很郑重的样子,便由着他跪。
“公子,您的母亲她……”
敖古痛哭流涕起来。
嬴启最见不得人哭,尤其还是一个大男人哭。
他一把将敖古拽起:“好好说话,你哭什么?”
“我的母亲怎么了?”
母亲都去世二十二年了,这家伙为何突然又提起?
敖古连忙用袖子将眼泪鼻涕擦了擦。
难过地说道:“您的母亲她……并非难产而死。”
“我知道。”
“公子,您知道?”
敖古顿时愕然。
这么隐秘的事,当年夫人身边的侍女过后都被人毒杀身亡。
除了那帮凶手,他敖古是唯一的一个知道真相的外人。
可是这么多年来,赵高把持咸阳宫,深得陛下信任。
李斯贵为丞相,更是深得陛下之心。
夫人不过是婢女出身,生前虽得过陛下的宠爱,但人毕竟已经死了。
敖古他不敢冒险说出来。
他知道自己人微言轻,若是那帮人说他污蔑陷害朝中大员,恐怕他就是有千张嘴都辩解不清。
那么一来,不仅扳不倒那帮人,反而会使得他们将幼小的启公子当做眼中钉。
因此,这些年来他始终假装自己不知道真相。
万幸启公子顺利长大。
虽然愚钝了些、也没有读书、身体也弱不禁风。
但终究总算是长大了,夫人若是知道也该笑了。
他一度认为,自己将来要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去。
没想到自从沙丘之变后。
公子一切都变好了。
不仅身体好,还文武双全,最最重要的是得到了秦始皇的信任。
这让敖古有了要将真相说出来的想法。
如今赵高与李斯大不如前,党羽也悉数被锦衣卫关押。
他敢说了。
却没想到,公子竟然知道?
“公子,您何时知道的?”
“在沙丘之时,说到我的母亲,你吞吞吐吐的,我就开始怀疑我母亲的死不简单。”
这还得拜二十一世纪那些宫斗剧所赐。
剧中的妃子若是怀孕了,准有人陷害,不是流胎便是难产而死一尸两命。
于是,嬴启便暗中着陆炳帮查此事。
还真查出了线索。
“公子果然智慧过人!”
“敖古,你说说我出生当日母亲房中发生了何事?”
大概因为原主的原因,嬴启不由自主地眼圈儿红了。
“稳婆是赵高差人找的,原本夫人们生产都有医者在外面等候。”
“可是公子出生当日医者被赵高招去了,说是赵高身体不适。”
“小的知道赵高并没有不适,是借故调开医者,好让稳婆动手。”
“那婆子如何动的手脚?”
陆炳只查出他的母亲并非难产,而是被赵高所害。
但并没有说详细是如何害的,又是何人动的手?
“当日赵高派小的到夫人处帮着烧水,水烧开之后小的便端着水送进去。”
“当时小的年纪小,这也是他们派小的去烧水的原因,觉得小孩不懂事。”
“小的掀起里屋的帘子时,见稳婆正用被子蒙着夫人的头,夫人双脚蹬了几下便不动了。”
“小的惊呆了,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听得一声啼哭,公子生下来了。”
“夫人挣扎之时用尽了全力将公子生下来,否则便……”
否则就一尸两命。
嬴启紧紧地握着双拳,一双大眼瞪得仿佛要嗜血。
“敖古,是你救了我一命。”
“是公子吉人自有天相。”
“不,若不是你看见我出生,稳婆捂死了我母亲,便也会同样弄死我。”
“公子……”
“敖古,请受我嬴启一拜!”
他伸出双手,毕恭毕敬地向敖古行了一个长礼。
吓得敖古跳向一旁:“公子,敖古当不起。”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当得起。”
“公子,您还想知道什么,您尽管问,只要是小的知道的,今日便全都告诉您。”
“他们为何要害我的母亲?”
一名侍女出身的女子,即便是得到皇帝的宠爱又如何?
没有强大的娘家做后盾,对任何人都构不成威胁。
这样的女人完全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他们因何会起杀心?
“源于陛下对夫人的宠爱。”
“就这?”
“是。”
嬴启脸色铁青,一双深邃的大眼睛看向窗外。
“公子,您没事吧?”敖古一脸担忧。
嬴启转过身,朝他说了一声“坐”,两人便席地坐下。
面对着嬴启杀气腾腾的脸,敖古打了一个寒蝉。
这样的启公子他可是第一次见。
这目光、还有这模样,像是一名阵前杀红了眼的将军,极其骇人。
他小心道:“公子若要报仇,此时便是最佳时机。”
“放心,本公子绝对不会让母亲白白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