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之恩？你们刘家对救命之恩，不应该是以致人于死地为报吗？”
“当初我可真是尝过你们的恩情的。”
说完杨柳仰起脸真的笑了，当初刘家不过欺她是个孤女。
当初韩烟身份比她高贵，对刘家有点用处，没有像自己一样下到地狱，可惜后来还是堕入风尘。
什么富贵人家？什么体面？
不过是一层华丽的皮而已。
骨子里烂了，无论怎么样去掩盖都会散发出恶臭。
刘域看着杨柳灿烂的笑脸语塞，当年的事对他来说不值一提，可是到了现在，他才知道后悔。
这些日子跟杨柳的相处，他越发觉得这个小姑娘像个烙印一样，深深的烙在了心里。
她的一颦一笑都在告诉自己，要好好活下去。
杨柳注意到刘域脸色忽白忽青，看他被自己怼得无话可说，心里格外痛快。
如果是换了以前，她恨不得上前去戳他两刀，把他戳死。
而今，还要靠他解毒，还要跟着他学武，只能暂且先忍下。
两人准备好下了水，沉到了瀑布的潭底。
就在他们要进入暗河道时，水里突然下来一个人。
杨柳二人大惊，立马浮上水面。
在看到水下不断扑腾的人时，杨柳才看认出这是刚刚被他们放走的春娘。
看到小姑娘在水上不断扑腾，杨柳一阵后怕，他们太大意了，人跟上来了都没发现，万一来的是敌人，她和刘域这次怕是就完了。
就在她愣神时，刘域已经上前将人抓上岸。
冒着寒气的剑锋抵在春娘的脖颈：“跟着我们做什么？谁派你来的？”
春娘缩了缩脖子，离剑锋稍微远了一点：“公子饶命，奴只是想跟着你们而已，哪怕就做个小丫鬟，帮你们打扫做饭也行，求你们收留……”
“滚！”刘域脸色铁青，他的懊恼不比杨柳少。
这段时间不断的研习各种武功秘籍，他自以为功夫不差，可是这么个普通人跟上来他都没发现。
“公子姑娘，求你们收留奴，我家没有人了，就我一个，我也没有去处，如今战乱奴独自一人，去哪里都逃不过一个死，只有跟着你们能有一线生机，求你们能收留，奴做牛做马都甘愿……”
春娘跪在地上不断磕头，她面前地不平，上面石子遍布，将她的额头划得鲜血淋漓。
杨柳看着她，就像看着当年的自己。
她知道人为了活命，什么都能豁得出去。
尊严，面子都不算个事。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不会害我们？”杨柳说出这话，也是动了侧影之心。
春娘被杨柳的话问住了，愣在那那里。
随后她举起手：“奴对天发誓，如果背叛姑娘和公子，必遭天打五雷轰，永坠地狱不得翻身！”
如此毒誓，很少有人愿意发。
杨柳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瓷瓶，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递到春娘面前：
“这里面是情花毒，每月一次解药，只要三月没有解药，便会暴毙而亡，你要跟着我们就跟着吧。”
春娘想也没想，接过药丸一口咽下。
刘域见春娘将药丸吞下，便将手中的剑收回剑鞘。
杨柳从春娘吃药的决绝中，看到了她的态度，正好自己在山谷里，带个人也多个帮手：“行，药也吃了，那你就跟着我们吧，会泳水吗？”
“不会。”春娘说完低下了头，小声道：“我可以学。”
杨柳听了春娘的话，有些吃惊：“你不会水，刚刚还跟着我们跳下去？”
“奴只是想跟着你们。”春娘的声音太小，如果不是杨柳站的近，根本就听不着。
杨柳见小心翼翼的样子，有些不忍：“行了行了，你也别奴呀奴的，大家都是人就当正常说话就行。”
“是。”春娘点了点头。
三人再次下水，杨柳将出来时堵住的暗河口扒开。
一颗熊脑袋就从洞口冒了出来。
春娘被刘域拽着，一见此情形吓得想要跑。
“别弄，跟着就行。”刘域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拖着春娘就往洞口去。
而杨柳这边按着熊脑袋，已经过了暗河。
灰团子就像个小狗似的，不断的伸舌头，舔着杨柳的脸。
杨柳被她它烦的不行，一巴掌就拍到了熊脑袋上。
回团子委屈巴巴的，一下就老实了。
他们回到茅草屋，春娘看着灰团子吓得两腿打颤，紧紧的贴着杨柳不愿撒手。
而灰团子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不断的围着春娘调皮，一会儿伸爪子摸摸她的腿，一会儿又要上前去舔人。
最后，杨柳实在看不过去，再次胖揍了灰团子一顿。
灰团子也是个看脸色吃饭的东西，它见杨柳生气了也就不再调戏春娘，扭着屁股就跟刘域跑。
灰团子长得挺快，这段时间已经快长到杨柳的胸口那么高了。
春阳听说过熊瞎子，这是第一次见到活的，她还没被吓晕过去，也是怕被撵走，强撑着。
灰团子走后，春娘松了一口气。
她见杨柳将换下来的湿衣服放在盆子里，立马去接。
杨柳手一躲，让春娘扑了个空：“行了，这个衣服我自己收拾，床上有我找出来的干净衣裳，你先换上，知道你这段时间不容易，先好好休息，剩下的事到时候再说。”
“谢谢姑娘。”春娘眼睛发红，眼眶含泪。
“没什么，我也不是什么救人的活菩萨，一切还是要靠你自己。”
杨柳说完，抱着湿衣服去了屋后的水池。
将衣服清洗干净，回到院子内，刘域带着灰团子抓了不少鱼，放在院中的盆子里。
杨柳看着鱼叹了口气，这山谷里什么都好，就是吃的除了水煮还是水煮。
不是水煮鱼就是水煮兔子、水煮野菜，等到以后能过好日子了，她一定天天山珍海味的吃。
刘域见杨柳生无可恋的望着盆里的鱼，神秘的问：“是烤鱼还是煮的？”
“有什么区别？”杨柳朝他翻了个白眼，反正他们也只有盐做调料，吃什么都一样。
刘域好脾气道：“那我们就烤鱼吧？”
“随你。”杨柳说着就要回房，她的身体没有刘域的好，折腾了这么一天真的很累。
就在她回房时，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
本该在屋里换衣服的春娘，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