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1 / 1)

清晨,伴随着两声惨叫,云流和向晚同时打开房门,大眼对小眼。看见彼此的时候又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一个人迟到。“你闹钟也没响?”

云流问。“有没有可能,响了,但我俩睡得太死。”

沉默之中,这对苦命人点了点头。两分钟之后,两人已经站在了那扇宝窗的窗沿边。云流望着下面那片绿油油的草地,想到上次的经历,咽了咽口水。“其实这儿还是蛮高的,你敢往下跳已经很了不起了……”向晚看出了她的不安,思索了一会儿,说:“这样,立定跳远,初中考的,你就用那种姿势,记得摆臂……”说完,他便站在窗沿上,给她示范了动作。一晃神,他已经站在草地上,对着她招手了。“看清楚没有?就像我这样……”拜托,这哪是看一下就能会的啊,我又没什么体育天分……云流在心底抱怨着她局促地摸了摸窗沿,下定决心后便笔挺地跳了下去。笔挺地。“欸,摆臂啊摆……”她一下就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干净的皂香味扑了个满怀,他的手就这么扣住她的背包,把她圈在怀里。云流顿时感觉脸有些发烫,兔子似地弹开了。“走吧。”

他什么也没说,转过身就走。她默默地跟在他身后。要死。————————“哟,俩人一起迟到了?”

班主任老谢从教室门里走出来,看着自觉站在教室墙外的俩人,背着手,眼瞪溜圆。“对不起,谢老,我们起晚了。”

向晚说。三个人明显都愣了一下。老谢的眼神在我们之间扫来扫去,好像有什么想说又说不出口的事。云流尴尬地别过脸。向晚,你不得好死……他连忙找补:“不是……是我们分别起晚了,不是指我们一起起晚的……”老谢好像在憋笑。云流现在脑子里只有两个念头,一个是把向晚的嘴缝上,一个是找根地缝钻进去。“好了好了,在这儿多站一会儿,长长记性,身为一个学生,不迟到是基本的素养……”老谢训了他们一会儿,走进教室里看早读去了。两人靠着墙,走廊空空荡荡的,只有早读声哄闹着。云流透过窗户,向外望。今天又是一个晴天,太阳光慢慢爬上各栋楼房,柔和了建筑冰凉的棱角。她忽然听见身边传来“噗嗤”一声笑。“……你笑什么?”

云流没好气地问。刚刚害她那么尴尬,现在还敢笑。“我想起我入学那天,你也是这样在教室门外站着,但是我在里面……”云流笑了笑,冷冰冰地说:“现在你也在外面……”“对啊,好奇妙噢。”

他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女孩儿的嘲讽,开始编起诗来:“小时候,乡愁是一面厚厚的墙,你在外头,我在里头……”云流便接了下去:“几天后,乡愁已成往事,我在外头,你也在外头……”两人一起笑了起来。云流越过他一看,老谢正从教室门里探个头出来看他们,皮笑肉不笑的。两人瞬间噤口卷舌。“现在,乡愁是办公室的墙,我在这头,你们在里头……”老谢指了指教室办公室的方向。两位苦命人悻悻地,低着头向办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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