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放在以前，丹青杰连想都不敢想！
现在他竟然有机会出国留学了！
丹青杰从没想过，这次稀里糊涂参加的考试，对他来说意义如此……嗯，重大！
对，就是这词儿，一点没夸张。
丹青杰觉得自己希望不大，毕竟燕都大学卧虎藏龙的。
但也拦不住他抱有一丝丝幻想不是？
丹青杰忐忑的，就连平时最爱上的体育课都提不起劲儿了。
“你们玩吧，我歇会。”
丹青杰将手里的球扔给同学，坐在了篮球架下面。
在渴望中，丹青杰等到了通知：名列前茅，参加下一次的全国选拔！
在这个时期，会英语的人不多，学好英语的人更少，而且考试的内容和水平，参照的是66年前普通高等学校外语专业毕业考试！
于是就算在这样数一数二的高等学府，学生的普遍分数竟然只有二三十分！
燕都大学三个七十分以上的人，其中一个就是丹青杰。
另一个是66年就参加了高考，他当年成绩也能考上燕都大学，在当时却因停止招生而不得不下乡的一个知青。第三个的父亲，曾经有过留学经历。
此时的丹青杰突然意识到，他是一个好学生！
他本来以为能考上燕都大学，纯属撞大运，只不过是矬子里面拔大个，把他显出来了，没想到，他才是深藏不露的那一个！
坐在教室里，他突然有了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那感觉……啧啧啧，好极了！
下午的体育课，同学们发现，丹青杰跑起来像要起飞！
篮板？有了！
投篮？进了！
抢断？
拿来吧您那！
突然！
“张同？张同！”
“怎么了？”
“他晕倒了！”
“快快快，送医务室！”
跟丹青杰一块儿打篮球的一个同学，晕倒了！
丹青杰赶紧跟着其他同学，把张同送到了医务室，等他苏醒无大碍，众人留下他在医务室休息，各自回到教室。
丹青杰的室友钱宝神神秘秘的问他：“你知道张同为什么晕倒吗？”
“是有病吗？”
钱宝摇头：“不是，他是年龄大，身体体力差。”
丹青杰就纳闷了：“咱们班同学，年龄大能多大。”
钱宝低声说道：“他是农村的，他们生产队为了让他参加今年的高考，生生写小了8岁，报名写着29，其实他都37了！”
“真的假的？”
“骗你干什么！他是他们那里的中学老师。”
“那他还能上学吗？”
“怎么不能，看他实在不容易，学校就给了他一个处分，没让他退学，再说了，听说他这不是个例！”
“虚报年龄？”
“对。”
……
78年4月，丹青杰经燕都大学选送，他作为德语专业一年级的新生，又参加了设在燕都大学的全国公派出国留学生统一选拔考试，并取得了排名较前的成绩。
丹青杰正式被通知，参加出国前为期两个月的集训。
在此期间，他还得到了高达700元的置装费，带着证明信，便可在专门给留学人员做服装的，出国人员服务部选衣服。
参加集训的同学们，被一辆大巴车，统一拉到王府井百货大楼背后的服务部。
丹青杰在去之前被告知，可以自由选择服装。但是他看了看大家的选择，最后决定跟大多数人做了同样的选择——当时国内最好的黑色“银枪呢”大衣，还有一样的西服，一样的皮鞋和一样的包！
1978年7月底，他有幸成为恢复高考后首批公派留学生，赴西德学习两年。
……
81年夏天的一个周末，燕都后海的一个小院里，一个唇红齿白，白白嫩嫩的三岁小男孩正在“布雷”！
小短腿挪来挪去，大门后来一堆，北屋台阶下来一堆，枝繁叶茂的海棠树下也要来一堆！
齐活！
擦屁股，玩蚂蚁去喽！
一个梳着马尾辫的七岁小姑娘，眉眼间娇俏玉致，她从堂屋里往出走：“小九？你该……啊……！”
小姑娘慕玉衡娇俏间顿时满布怒气：“我让你淘气！”
高高抬起的小巴掌落了下来！
啪啪！
“哇……！”
小男孩捂着屁股，咧嘴开嚎。
嗯，一口小牙挺齐！
“怎么了？”
随着说话声，街门被推开，迈进来一条腿，腿型不错，还挺直，当脚落下以后……
“啊……！慕丹辰！是不是你干的！”
大巴掌也扬了起来！
啪，啪啪！
“哇……爸爸，爸爸救命啊！”
走出屋的慕千之，随着年龄的增长，让他看起来愈见沉稳。
他看见在母女两个的完美配合下，他儿子的任何反抗都是徒劳的！
他瞧准时机，在一波攻击过后，将儿子捞了出来。
慕丹辰委屈的边哭边抽抽：“哇……，爸爸，爸爸……你的媳妇和孩子……怎么那么厉害……，你找媳妇……能不能问问我……？”
“我问你什么呀？”
慕丹辰气急：“你都不问问我同不同意你就结婚……你媳妇和你闺女太凶了……我都要活不了了……！”
“那你作什么啊，不淘气能挨揍吗？”
“那是我给你布的雷，是她们抢着踩了！”
慕千之哭笑不得：“那我不应该救你，我应该去谢谢你妈妈和姐姐。”
慕丹辰简直不敢相信：“咱们都处了三年了，怎么你还帮她们！”
“我跟你姐姐处了七年，跟你妈妈处了十年，这情分三年比不了！”
慕丹辰绝望了：“……你能不能别气我了！我才三岁，我还没活够呢！”
丹青墨光着一只脚，手里拎着一大一小两只鞋，朝慕千之走来。
“今天不把鞋给我洗干净，你们爷俩谁也别吃饭！”
慕千之冤枉啊，他这会儿也不沉稳了！
“我不知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儿子夹在肋下战术后退：……这小子吃肉太多了，该吃素了！
丹青墨紧随其后：“子债父还，分内之事；子不教父之过，不算代人受过；未能以身作则，你责无旁贷！”
慕千之呼吸都清浅了，他现在就想离丹青墨远点！
太臭了！
“我给你们买新的好不好？”
“你有钱吗？”
肋下的慕丹辰突然问道。
慕千之：……！